犹记那年拜师时

    1986年5月，刚刚工作不到一年的我，被医院派到邻近的虹山机械厂职工医院中医科学习耳穴治疗法，为期2个月。       

      老师呢，是职工医院的中医科主任，肖杰民。肖老师是个小个子，风趣幽默，最有特色的是那双小眼睛，叫人过目不忘。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双眼睛是他最大的骄傲，打枪不用眯着眼睛就打得准。他最大的成就，就是用这双小眼睛追到了他的美丽的爱人，并为他生下了一个可爱聪明的儿子。中医科里，还有一位分配到此的我的同校同年级二班的同学李世佳，另一位是和我同龄的护士徐杰华。

    这个厂离我家大概17里路，我每天踩单车来回，上午下班后他们回家了，我就在厂里的职工食堂解决午餐，饭后在诊室的检查床上午睡。

    刚刚步入社会，和这么多有趣的人在一起，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耳穴治疗是中医治疗法，那时流行的是改良后的方法，将小小的钢球放在模板的中央凹陷处，然后用胶布粘上，用探针在耳窝找到穴位后，再将钢球贴上穴位。通过不同的穴位，治疗不同的疾病，主要是用于青少年近视眼、胆结石和肾结石等多种疾病。

      我仔细观察老师操作，穴位，功能，主治。两周下来，知道原理，却是没有上手的机会。同学李时佳因为跟老师较久，老师经常让他操作。

    闲的时候，肖老师会和大家大摆龙门阵，口若悬河。每天下班，我和徐杰华两个女生抢着打扫卫生，徐杰华经常抢了事做，让我早点回家。我也在洗白大褂时，经常帮老师的白大褂也一道洗了，同学和徐杰华的衣服，他们却怎么也不让我洗。我想，对老师好点，让他给我操作的机会吧！可是，等了一个月，老师也一直没给我机会。

      很快端午节来了。那天上午11点钟后，没有什么病人了，老师带着我们三人一起走到街上去“游百病”，识草药。贵州安顺有个风俗，端午节挂艾叶，菖蒲，吃粽子，外出游百病。很多农民从野外采来草药，沿街叫卖。老师耐心地教并考我们看到草药名，功能，主治，性味，归经，升降浮沉。这些对于刚刚毕业不久的我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又过了好久啊，治疗耳穴的方法原理我已经烂熟于心了，可是老师还是没有让我实战操作。老师不动声色，我也不好主动要求。

        一天，我上班途中为了避车，从单车上摔了下来，起来我拍拍灰尘，又上路了。到了医院才发现，工作时刚刚才买的一块女式海鸥机械表不见了，一定是跌跤时掉下了。徐杰华又陪着我到跌跤的地方，无功而返。那时的一块手表，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啊！

    丢了块表，心情自然不佳。这天老师说：小冉，我看你眼睛总是满布血丝，你是长期失眠吗？我告诉老师说我下班回家除了做饭，还要帮忙做冰棒到深夜（那时家中还在供养妹妹和四弟读大学，所以父母买了冰棒机加工冰棒），我的睡眠不足就是这样造成的。也许这天老师动了恻隐之心，从这天起，他给了许多让我操作的机会，并详细讲解，时时提问。过了半个月，我已经熟练操作了，把所需的工具，交给我所在的厂里的技术工人做了出来。提前了一周，我千恩万谢过老师，依依不舍别过徐杰华和同学，回到自己的医院开展工作了。

    后来肖老师和李世佳、徐杰华几个，一起到我们家来玩过。第二次来，肖老师没来，李世佳和徐杰华，叫了在安顺市县医院上班的万国忠、李美玉和葛群等几个同学，他们几个留着长发，穿着当年流行的喇叭裤，引得隔壁警惕性极高的王老太，极快地去通知我父母：有几个不三不四的青年到你家了！呵呵！      感谢工作后的第一次短暂进修学习，学成后正好差不多学生暑假就派上用场，帮助了一批孩子们治疗假性近视，取得了较好的近期疗效。有一天因为工作过度，头晕眼花，一测血压低至70/40毫米汞柱。同事写了一篇“向冉医生学习”的表扬稿，通过厂里的高音喇叭向全厂播放。那天下班路上听到，声音飘进我的耳膜，让我猝不及防。

犹记那年拜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