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这一切的根源在于恐惧,无数害怕的事情笼罩着我,四面八方涌过来,不断挤压。我害怕下一步的失败,害怕其他人的议论,害怕形象一丝一毫的毁损,以至于我的每一举动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是我自己的提线木偶,不论做什么,渐渐地都染上了机械而强迫的意味。我时常疑惑为什么总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为什么遇到了讨厌的人要微笑,为什么不能好好哭一场,为什么要塑造所谓的人设……我开始思索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思索良久而未果,是人的灵魂本就复杂无法一言以蔽之吗?非也,蓦然惊觉我早已丧失了原本自己,变成他人眼中的泡影。我可以是一个符号,是一种形象,是代名词,但我唯独没有成为自由的人。
不知从何时起,我的身上粘满了眼睛,无时无刻地注视着我的行为举止,它们让我毛骨悚然,我怕任何差池,甚至害怕呼吸。于是将自己伪装,裹上了不知谁的皮囊,不是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模样,而是根本没有长成真正的自己,就像一截断肢,无法形成整个人,毕竟人不是海星,人本该是人。那些眼睛日夜不辍地盯着我,每一个夜晚我都在煎熬中度过,我开始熬夜,仿佛只有将夜熬到稀烂方才有下肚的机会。否则是四面八方的注视感,是反思,是懊悔,是辗转反侧又无可奈何。然而这是否又是我赋予自己的罪过呢?无从而知了。伪装许久,我唯一能思索地便是自己活着的意义,但当这一意义都要靠他人赋予时,我已然看不到一丝光亮。纯物质的宇宙中,灵魂是最廉价的东西。似乎也没有必要混沌地维持着肉体的行动,没有必要在无数眼睛下提心吊胆。对于当初,我后悔莫及,如果一开始不会去想变得优秀,不会努力,不会逼着自己向世界准则中理想的方向前进,或许我能走到自己的路途之中。
有时候我也想一了百了,可望着窗外又发觉今日的晚霞格外温柔靡美。也许我割舍不下的是墨蓝天色火烧晚云,亦是那逐渐浅淡透明的无知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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