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
01
父母的干儿子，和我年纪相仿，因多病，就按算八字的人的指点，拜属相相合的我的父母为干爹、干妈，保他健康成长，父母给另起了一个名叫“土生”。有一次土生在我家，那时他大约4岁，因小孩子吃饭不按时，加之是客人，祖母给他单独做了一碗饭放在厨房墙壁边的小桌上，他站在桌前正专注地吃饭。我当时在玩，见他吃饭，就左手拿着玩具，右手抓住他的头发朝后拉，他被迫把头向上仰起，他也不叫痛，也不出声。当时在厨房的还有祖母和邻居堂姐的祖母。堂姐的祖母对我的祖母说：“你看那牛ri的叫人不？人家吃饭他也整。”我小时候是出了名的“坏”，总是爱搞破坏，所以在大人眼里，我是被打上了坏孩子的标签。
其实我当时抓土生的头发，并不是想整他，无一点恶意，纯粹就是爱玩的心性使然。
很可惜，土生在6岁时还是因病不治而早夭了。
02
有一次祖母在偏厦的楼上做家务，我跟着。她又想去忙其他的事，怕我总是捣乱，就说：“你在这里，我去给你煮面。”
祖母做饭是出奇的快，很快就端了一小碗面来，放在窗边的一个装粮食的家具上，让我在那里吃，她就出去了。我一个人趴在那里吃面条，出于顽皮，我挑了一根面从窗子丢到了楼下，掉在了楼下堆放的木头上。楼下是一条路，这个楼算是吊脚楼，下面堆放杂物和木头。
过了几天，我再经过楼下时，那根面条不见了。我几次跟祖母提起这事，她只是说“哦。”也不责怪。我是很希望她责怪我几句，哪怕是轻描淡写的，我就不再因自己做了坏事而自责。可是很失望，她终究没有骂我。
03
有一次我跟祖母去亲戚家做客。当时外面下着大雨，大人们坐在屋里聊天，亲戚家的孩子也和我一样大，后来在小学还是同班。他头上不知怎么受了伤，缠着纱布。他站在门口，看着外边的大雨，自顾自在那里唱歌。我盯了他一会儿，突然，对着他脸上快速就是几拳，那孩子也立即还击。突如其来的打架使大人们都慌忙站起来赶紧把我俩拉开。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突然打那孩子，单单就是为了引起大人们对我的注意。
04
母亲在山林里给牛圈里搂木叶时，遇到一个掉队的小喜鹊，小喜鹊还飞不高，就抓住了，她用绳子系住，傍晚带了回来，打算绑到园子边的篱笆上吓鸟儿。我见了，就想把小喜鹊留下玩。母亲却还是把它绑到了园子里去了。我就哭，仰头闭着眼哭着哭着，突然感到右边脸上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滑了下去，我睁眼一看，是那只喜鹊，高兴得立即止了哭声。晚上睡觉时我还想把喜鹊带到铺里，祖父、祖母都让我绑到桌腿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小喜鹊已死在了桌腿边，不知是惊吓加之没有喂食而死，还是大人偷偷故意弄死的。
长大后我一直惦记得那只小喜鹊，很后悔，觉得当时应该放了它。〔文/罗名旨 作者为媒体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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