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临近深秋的傍晚,古街上行人越走越少,路过身旁的人都把身子慢慢往单薄的秋衣伸缩。站在桥头,望着桥身,祝圣桥仿佛记忆那般,在眼前定格。踩着夕阳的余晖走在桥上,桥正中的塔楼高高矗立,风姿绰约,却又显历经沧桑,淡然地目视桥上的过客和桥下的船只。抚摸这座历经无数风雨苍老的古桥,它已经褪去往昔匆匆过客的繁华,留下的只是一道道深浅的痕迹。桥下的舞阳河水载着发黄的落叶静悄悄的不知流向何方。
夜幕下镇远的夜已渐渐地寂静起来。往昔镇远的夜晚美在红灯笼,沿河两岸高挂的红灯笼密密麻麻,有种铺天盖地般的架势,热闹非凡,艳丽壮观。而此刻映现我眼前的,却只有两三幢房子的屋面上挂着红灯笼,照亮着仍在经营的酒家。两岸星星点点的灯光和倒映河里的光影,静静跟着河水流淌着,不时映在变幻彩影里的古石桥,一栋栋沿河而建的古色建筑,沿街清清幽幽的环境,就是镇远最本真的夜景。
清晨窗外,马头墙屋檐下的临河人家粉墙黛瓦,沿河两边一一排开,映现些许江南的灵秀。一座座起伏的山作为民居的背景,江南庭院风格的建筑在此比比皆是。民居的背后,藏着一条条古巷道,处处古风遗韵,就连深巷宅院,也飘溢着窖酒陈香。走近一家酒坊,只见那里缸坛盖红,满桌壶盅。
街道两旁的店铺在晨光的照拂下渐次开门迎客,在另一条街道的店铺门前则摆满了地摊,清一色的农产品,血红的红辣椒、粘着泥土的生姜、飘着清香的鸡蛋、碧绿鲜嫩的蔬菜等,琳琅满目。
悠闲的走在宽窄的巷道之中,这里青石横布,残墙斑驳,牌坊刻碑,深宅大院,灯影摇红。仿佛穿越时光,轻轻打开古老的木雕作坊,那一声声“吱呀”的开门声沁入心底,墙上的展柜都摆满了形状各异的精巧木雕。父亲将每一座木雕举在阳光下小心翼翼的擦拭,眼神里透露着对木雕无限的喜爱。
不知是谁轻敲着院门,“咚—咚—咚”空旷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寂静的时刻,父亲轻轻放下手中的木雕,双手轻抚身上的灰尘。打开门只见两个男子抬着很重的柏木置于院中,唠叨片刻搬工闭门而去,父亲围绕柏木转了好几圈,欣喜若狂的跑进屋里,出来时一身木匠着装。(木雕步骤,在此大概写意境)拿着不知名的工具对着柏木敲打起来,打磨抛光机扬起的木灰模糊了父亲的身影,机械的声音响彻屋里屋外,路过的行人都会被声音吸引探头往屋里瞧一瞧。不一会,街道上嘈杂声音都被淹没在这刺耳的机械声中。忙碌的身影在院中走来走去,掺杂着淡淡木屑的清香走出老屋,屋旁流经的舞阳河水碧如翡翠,清可见底。屋的倒影,山的倒影,布满河的两边,静逸,淡然。两岸构筑的古老码头。在河水的拍击中,被洗涮得越来越苍茫。偶有几艘小船停泊,仿佛在耐心地等待。只见一两妇女蹲在码头,洗菜洗衣,亲近河水。古城外,绿皮火车正从株六复线吭亢而来。舞阳河中,画舫鱼舟悠然轻荡。在这里感受时光很慢,岁月可逐。
石屏山下的青龙洞坐落在舞阳河畔的断崖绝壁上,与周围的石崖、古木、青藤相互映衬,显得错落有致、层次分明,可谓美不胜收,拍岸叫绝。四方井、猪槽井、琵琶井都是一个故事。那有圆有方的井口,犹如一张张张开的嘴,仿佛都在诉说。
傍晚落日的余晖投射的在老屋一角,清晰可见的尘埃在默然地沉积。靠坐木门旁的父亲手捧着木雕对着日光轻轻抚摸。一旁陈旧的木桌底压着复古老式的照片,在光的投影下忽明忽亮。一双布满老茧、粗糙的手隔着玻璃触摸发黄的相片,眼睛望着古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渐渐涌起一层雾...木桌上放着一尊小巧玲珑的孩童雕像,我将它捧在怀中,轻轻关上陈旧的木门。
站在桥上在看那经历风雨洗礼的老屋,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多少个夜晚,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古镇,有一个处无名的老屋,陈放着各种各样的木雕,一盏永远燃不尽的油灯,照着一个弯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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