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杀

《七十七度梦游》之

                                                                         屠杀

今天睡的特别不好，凌晨4点10分被不知何时定的闹铃吵醒。翻身再睡时做了9分钟的怪梦。

梦里不是怎样稀奇的世界，只是我莫名到了一个古怪地方。

那里仿佛是一座工厂，冒着阴森寒凉的气息。入目之处白花花一片，从房顶垂悬而下的无数铁钩上挂着一具具人体。说是人体，也只是人的躯干而已，头颅和四肢都被卸下，极似商场里随处可见的模型。风吹过来时，所有的悬挂物随之晃动，或者绕着铁钩慢悠悠地转着圈儿。在白色的躯体森林里，只有胸前那两点红分外扎眼。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处赶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只是机械地在这森林里观察徘徊。突然走到了类似于操作台的地方，这操作台上一尘不染，台面正上方也明晃晃地悬着一只铁钩，钩尖尖锐光洁。不知何时身边出现一名身着白大褂的男人，那男人的长相、身材在梦里始终模糊着，他向我介绍如何处理加工人体。随着他平静的讲述，我的脑海里勾勒出这样的画面，将某种工具从人的活体下身穿进去，将各类脏器生生拽出体外，然后分解，清洗，悬挂风干，做成标本。他面无表情地打开操作台下的柜子，向我展示未完成的作品——一具男子惨白的躯体，因为没有完成，男子的头颅尚未卸下，清洗过的肠子围绕在他的脖子上。

最后是男子的脸，那般英俊瘦削安详，双眼却已了无生气。

只记得穿白大褂的男人这样向我解释：在处理之前都会给他们打上麻醉，所以全程毫无痛苦。

我的心突然揪紧起来，想着如果有一天是我挂在那里，即使毫无痛苦，也会愿意做一枚标本么。可是我忘记了，经过那样的处理，“我”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于是觉得全身绞痛起来，即便是死后，谁也是不愿被这样毫无尊严地对待吧。

痛着痛着便转醒过来，睁开眼睛开始庆幸这只是一个梦，打开手机发现刚刚4点19分而已。

照例是先刷会儿微博，热门推送里第一条便是日本女孩生吃牛蛙刺身，动图里牛蛙被活生生地割头剥皮切块入盘，上桌时蛙头还没有完全死去，眼睁睁地看着吃客将自己的身体吞下去。

蛙是有思想的吗？也许没有。但肯定会疼。

街头市场里宰鸡宰鸭宰牛杀羊杀猪杀狗的事情天天在发生，我们也不过是将肉买回家切切剁剁下锅而已。人类有了思想，站在食物链的最高层，好像除了吃人其他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这也是自然法则。

以前看过一部叫做《尸鬼》的动画，极其简单，又极其隐晦。比人低等的吸血鬼却要靠食人血为生，因此人类站起来反抗，灭绝吸血鬼的种族，并自诩是正义之战。可正如动画里一名吸血鬼女孩哭诉的那样，他们也只是为了活下去，和人类为了活下去去食用动物又有什么两样。

世上所有的屠杀都没有什么两样，仅仅是理由不一样罢了。

就如同在我的梦里，人类也只是被屠杀的一方，上帝只是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