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粒
被收割回来的小麦拉回到场面儿上,等待着脱粒。那时候的脱粒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将小麦平铺在场面儿上,人们拉着碌碡碾压麦穗儿,使麦粒脱离麦壳;另外一种就是用滚筒脱粒。这两种方式前者费力且不出活,后一种省力但是非常脏。麦子少时可以用前一种方式,可是七八亩的麦子时,只能用后面一种方式了。
滚筒,我家没有,我邻居家有,但是我家有拖拉机。滚筒机的转动需要借助柴油机,邻里间的合力协作给这冗长炎热的麦收生活带来了便宜。
滚筒通体由铁制成,约成人的四分之三高。滚筒前侧有一个突出的铁片平台,人们可以通过这个平台把麦子放进去。麦子进去机身,经过齿轮状的交缠,麦粒通过机身的孔洞露出来,而麦秸则从另一个出口喷出。
在滚筒旁工作的往往需要四个人,两个人往滚筒扔麦子,两个人不时地用叉子将聚积的麦秸挑开。甭管在滚筒哪个方位干活,都是免不了扎和被灰尘淹没的,脱粒工作往往要两天才能完成。
大人们忙着脱粒,孩子们的工作就是跳华秸垛。如果你以为这是游戏,你就大错特错了,麦秸被大人们堆放到不碍事的地方,如果任由麦秸乱放,怕是一个场面儿也是占不下的。我们的工作就是在不断聚集升高地华秸上用力反复地跳,把它们压实,减小面积和体积。
扬场
麦子脱好粒后,接下来就是扬场。扬场就是把打下来的谷物、豆类等用机器、木锨等扬起,借风力吹掉壳和尘土,分离出干净的子粒。我们扬场借助机器的时候不多,大多是借助风。风不是天天都有的,所以等风来、盼风来,这让扬场工作有了那么一丝丝听天由命的味道。
风来了,爷爷铲起麦粒刷的抛向空中,麦粒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麦壳随风飘落到很远的地方,麦粒像从天而降的雪粒般越堆越厚,渐渐的成了小山。
扬场看似简单,其实这是一个技术活。麦粒抛得高了,太费劲,一场场扬下来,不能说累死人,至少胳膊酸痛地举不起来;麦粒抛得低,麦壳不能被风吹走,抛起的麦壳又重新落到了麦堆上,费时费力。只有抛起的高度适中,才会达到省力省时高效的功效。
晾晒
干净的麦粒最后被平铺在场面上,趁着夏日午后的艳阳,每隔一个小时趟趟麦子让它达到充分晾晒的目的。
当我赤裸的双脚行走在滚烫的麦子上,初下脚有些扎,可是熟悉了以后,麦子好像能透过穴位按摩我的身体,这时又有说不出的舒服和熨帖。看着平铺在场面儿上的麦子留着一条条的沟垅时,我内心是愉悦的。
装袋
麦子晾晒好了,夏日的六七点钟,太阳已经偏斜,同时隐去的还有它的炙热。大人们用挂板把平铺在场面儿上麦子聚拢到一块儿,孩子们撑着张开的袋子,大人们用簸箕搓起麦子倒入袋里。当三四十袋麦子直立在场面上,太阳早已不知了去向,挂在天空中的是一轮明月,她掩去了星星的荧光,将温柔和明亮洒彻人间,此时小院里适时传来奶奶的话语“别忙了,赶紧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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