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隙里挤出的时间,见了K先生。他还是来了,执意要做的事,执意要见的人,怎会不能实现?我并非考验谁,却也不是在感情上懂得努力的人,更多时候我选择随缘,你真来了,我总会见,你若不来,我的时间也确实满满当当。
我没有往常过年前的清闲,甩手回娘家,便是应有尽有,一切妥当。今年选择在沪过年,也是选择了忙碌,要准备许多,包括下午接老人家的高铁。
K先生说“我怎么会不懂你的口是心非,你是常年对我上演欲擒故纵的戏码。”
我说“我确实排满了时间。”
K先生说“憋着那口气,非要和我僵在这里。”
我说“我并没有生气。”
K先生说“表面没有,实则暗地里较劲。我没来上海,你就不回北京,是不是?过年家都不要了。”
我说“北京的毒株凶猛,你们一个个那么惨烈。伊莎贝拉受不住。”
K先生说“哪那么多借口,你真担心二次感染,连门都别出,还去浙江玩什么?”
我说“浙江是南方,是上海的周边。”
K先生说“现在全面开放,人口不断流动,还分什么南北方?”
我不想理他了,说不过。总之,我不回京过年,你怎么想,都行。
K先生给了我一个盒子,打开是一条项链,他告诉我这是送给我妈咪的。去年春节,K先生给了我八千块的购物卡,他说是别人送的,让我拿给妈咪。可我的母亲并不知道来自K先生,我什么都不能说。
今年元旦时,林先生让我买了苹果手机寄往北京,那是他对我娘家的心意,如果不是林先生坚持,我恐怕还是会买华为手机给父母,我一直以为他们不能习惯苹果的操作系统,不会喜欢。事实却相反,他们还是喜欢的。
这些事,我没有对K先生提过,我怕把K先生置于尴尬的境地。此刻,K先生忽然送上的礼物,让我措手不及,我对K先生说:“不要给我母亲买任何东西,你知道我不能对她说。”
K先生说:“什么都不用讲,你的心意我的心意都是一样,过年老人家开心就好。”
我当然懂得,K先生对我母亲的心意,就是对我的爱。来上海前,K先生一笔大额转账给我,让我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两年,K先生陆陆续续给了很多钱,这些钱,大部份我都存了起来,留予将来,或是日后还给K先生应急。而K先生当初留下的卡,放在钱包的最深处,从来没有动过。
那日,在浙江返程的路上,我想起了K先生的母亲,想起当年她最后一次约见我时,还给我买了一件白色的衣裙做礼物,她说觉得我穿这件衣服应该好看。那件衣裙,后来我穿了很多次。想起当年她对我说,K先生告诉她,即便我脾气任性,他也能与我过一辈子,让一辈子。
K先生这一生确实都在让着我,即便我没能与他过一辈子。我选择了另一个人生,也与K先生走岔了。分分合合多少回,从光明磊落走到如今这黯然的角色。我也很想告诉我的母亲,这份K先生的心意,但终究,我还是什么都不敢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