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今天她午睡时做了这样一个梦。

她梦见她刚高考完。她回到那个黄昏时候很暗的家里，头晕晕的，觉得好像忘记了很多事。她像拨浪鼓似的摇头，但也没能把薄暮的沉闷从脑袋里赶走。

“小柒…”奶奶站在客厅里。

“哦。”她随便应付着。

“放轻松，只要有大学读，管他多少分。”

奶奶总是记不清事情。她很想说自己已经考完了，但实在晕的厉害，失去意识，躺了过去。

过了一会，她惊醒了，说，奶奶，我那些小鸡呢？

她说的是从老家带回来养的几只小鸡。当时鸡刚啄壳而出，还没长齐毛，样子奇奇怪怪，她执意要养，就带回来了，结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渐渐忘了这几只小鸡，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读书，还是在別的干什么。

忘得干干净净。

直到今天考完，她才想起来；她想起之前给同桌看小鸡的照片的时候，同桌眼睛里闪亮亮的，夸了好多句可爱，她像自己被夸了一样开心，许诺说考完了要送同桌一只。

“在这里呢，都在。”一说到小鸡，奶奶就兴奋了，跑到自己房间里，蹲着揭开几层盖布一样的东西。

她看着奶奶蹲着的样子，那模样很笨拙，不知怎么令人想起大狗熊。

奶奶揭开了好几层布，她才听到鸡叽叽喳喳的叫声；奶奶把一个盒子端过来，里面几只毛茸茸的小黄鸡跳跳啄啄。奶奶很得意。

一…二…三…她数了数，有七只。

“要送给同学一只。”

“要得，要得。”

“嗯。”

她伸手去抓，鸡却不是很情愿，最终还是给她抓了起来…很怪，她没有把小鸡装到小盒子里，而是用手捂着。

她朝门那边走去，听到奶奶在后面说，今天太晚了吧？她拉开门…又听到微微的声音…奶奶空咽了一下，那声音很清晰。

然后她醒了过来，捂着胸口，想起自己的奶奶，是不是在几年前已经去世了，心中涌出无限的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