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去了,《失明症漫记》还没有读完,大约还有一半。刚开始看这本书的时候,我感到很新奇,居然有人会莫名其妙失明,还是白色失明,而且还会迅速传染,太有意思了,我迫不及待要往后看。
渐渐地,我感觉到不舒服,感受到被关的失明人的绝望,以及他们被关场所的脏乱臭。食物很有限,投机取巧的人偷藏了别人的食物,老实人只能挨饿。政府采取完全隔离,只要有人想从里面出来,就开枪打死。当看到真的有人死去时,而且还不只一个人,我感到可怕。之后,军官又下令,只要在外界发现失明者,不用关了,立刻开枪打死。不久他也失明了,然后他开枪自杀了。这一切没有人道的行为都是源于恐惧,越来越多的人失明,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恐惧也就越来越大。
即使感到不舒服,我依旧带着好奇往后读。没想到被关的人中间有持枪者,并且有好几发子弹,他们成为了头领,霸占着食物,要求每个房间用女人交换食物。而女人们居然同意了,男人们也不抵抗。被关的人中间,大部分都是男人,女人的数量很少。意味着一个女人要面对多个男人的欺凌。书中对女人们被欺凌的描写,让我作呕。在这个失明的世界,道德、文明、法律全部被摧毁,尊严被践踏,只剩下了人的本能,又或是动物的本能——求生。
我总是在想,那还不如死了。在一开始他们被关进精神病院,被剥夺自由,食物不足以及不新鲜的时候,我就想那还不如死了。因为没有任何娱乐,也没有尊严,居住环境太差,我无法忍受。也曾有过希望,当失明的人越来越多,外面送进来的食物也越来越多,有的人随身带了收音机,有了娱乐消遣,我以为他们会逐渐构建和外界一样的文明社会。看到后面持枪者变成强者欺凌弱者的时候,我才发现之前的想法是多么天真。我想,都要用肉体去交换食物了,这还要妥协吗?难道不应该选择有尊严地死去吗?
在文明社会中,人们最注重的物质便是钱,因为钱可以买到绝大部分自己所需要的物品,可以满足自己的生理以及心理需求。失明者突然被关,物质只剩下外界提供的三餐,钱不再作为公平交易的媒介,失去了功用。也不是完全没用,持枪者当了头领之后,尽管钱和珠宝在失明的世界对于他失去了原有的价值,但他仍要求弱者们交出身上值钱的东西。此时,钱和珠宝为弱者换取了一些食物,满足了持枪者的占有欲。
强者欺负弱者,仿佛是天性。一旦弱者有了第一次的妥协,强者的要求就会变本加厉。这才导致之后强者的要求不再满足于钱财这类身外之物,从而转向女人,要求女人们满足他们的性欲。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们会同意,她们的妥协是为了求生,还是为了房间里的男人可以有食物,还是因为从众?
值得一提的是,这所精神病院中,所有人都失明了,包括外面守着的士兵,但只有医生的妻子依旧看得见。原以为她拥有特权,可以行使特权获得一些安全甚至是福利,没想到最后持枪者变成统治一切的强者。为什么医生的妻子不可以?在食物争夺中,她看得见,却没有为她和丈夫争取到更多,反而是挨饿;在持枪者称霸,欺凌弱者,甚至要求女人满足他们性欲时,她也没有躲起来。只有当同房间的一个女人死了之后,她才拿起剪刀,刺死了其中一个持枪者。她是代表正义的吗?她是代表上帝的吗?只有当罪恶达到极限,她才能出手吗?这有一定的标准吗?是她内心衡量出的标准吗?
这本书实在是太可怕了,和恐怖电影直接可怕的镜头不同,这本书字里行间里都透露着刺骨的寒冷,并且是越来越冷,这种冰冷像是文中的失明症一般,逐渐蔓延,最后逼得你无法喘气,只好放下手中的书。即便放下了,脑海中依旧会不自觉地浮现那地狱一般的画面。
但我会继续阅读,一个是好奇,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们是否会恢复视力;一个是我从未如此感激我的生活,感激我还能够看得见,感激我拥有可口的食物,感激自己不用出卖尊严和肉体,感激这世上的一切。任何挫折与书中的地狱相比,都不值一提,都不值得抱怨。我从未感到如此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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