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里,我在晾衣服的时候,我无意间说了一句,不知道A的妈妈是不是还活着。
我妈说,死了倒还好,就怕被贩卖到别处,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嗯,唏嘘。
已经过了五年,在法律上早已经宣告死亡。初时家人在四处寻找,报了警,或许也立了案。可是找寻了许久许久,大家找遍了所能想到的地方。希望越来越渺茫,大家便慢慢放弃了。偶尔,我会突发奇想,有一天,她出现在众人面前会是怎样的场景。只是,家已散。
再到是A的去世,因为一场意外。那年冬天,她或许只有二十岁啊。这是我的青春期里给我冲击力比较大的几件事之一。或许这些事都超出了我当时所能承受的范围。
然后我妈和我说起了B的近况,A的妹妹。她已嫁人,只是不肯安心过日子,常常和婆家冒出许多矛盾。每天吊儿郎当的上上班。偏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自己还很有理的样子。
若是以前,我也许会很生气的抨击一下。可是现在没有这种感觉了,我静静的对我妈说,她也只能过这样的日子,她也只能待在老家那片地方。
我从来不知道她何来的自信说出挑衅的话语,做出摔碗扔筷的举动来。无知者无畏,她从来不懂看人的眼色。她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任性妄为,如果有人能这样护她这一生,于她未必不好。我对我妈说,她这样一辈子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对她也未必不好。
毕竟妈妈失踪,爸爸和姐姐相继去世。这样的哀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来的。好在她那般无知无畏,日子尚能继续。我见过她的丈夫,很憨,对她挺好,我想这或许是这无常世界里的一种慰藉吧。
我知道,她并不是洒脱,也不是冷血,只是意识混沌。她现在过的比以前好,她从来不曾意识到生活的困难这一说。以前A在的时候,家务活由她包揽。嗯,我印象里就是如此。去她们家的时候,常常看不见B的踪影。A待我一向很好。小时候也和她吵架,虽然吵不过她,我就恶狠狠的说,以后你敢来我家,我告诉我奶奶。我自知吵不过她,也打不过她,所以常常去告状,有点无理取闹的样子。她从来不记恨我。每次见到她,她会问,什么时候来我家玩啊,又或者,你什么时候放假啊。
长大后,才开始心疼她的不易来。许多不应该在她那个年纪承受的东西,她都一应承受了下来。我未曾听过她抱怨过。也正因为如此,她其实很容易满足。有时候来我家,摘几个橘子,或者吃一个雪糕,她就很开心了。
再后来,她结婚,生女,开始经营自己的家庭,我以为终于她找到幸福了。可是,太短暂了。
嗯,我想念她。
越长大越能了解到,每个人或许都是负重前行的。有些人轻装上阵,或许是因为有人替他承受了本该承受的那部分重量。
如果要一个人承受着呢。希望是自己给自己的,可是若是没有这根救命稻草,哪里来走下去的信念。我从来不知道也不能想象A是如何一路走过来的,以前只道她傻,可是,并不是。
后来,见过一些无精打采,重复诉说着生活的不易的人。很不喜欢。我常常会想起祥林嫂。我很想当下结束那个话题,毕竟,你有的不易,别人也有自己的苦衷。毕竟,你遇到的尚不足以成为问题。毕竟,我们都是举着包袱的,追着风筝的人。
只是,哪怕当下再困难,一个阶段一个阶段都会过去。很多事当时想着很困难,真正去体验的时候,也就那样。回过来头来想,并不至于当时你担心焦虑成那个样子。我曾经害怕高中生活,压抑到我想去跳护城河,可是我害怕那个脏脏的湖水。直到平静的参加完高考,感觉就像平时参加的考试一般,只不过是属于那段人生旅程里的最后一场。下个旅程还有许多的考试与挑战。这都是后来要面对以及得以感悟到的部分。
人其实是害怕死的,我坐过一次跳楼机,从十来米的高度高速下落的过程,我突然想到了死,我拼命的喊出来,可是停不下来。后来机器停止,好像劫后余生。同行的室友觉得无法理解,可是我并没有夸张,真的特别特别不舒服,那个好像会死的过程。
嗯,活着其实很好。有太多的酸甜苦辣值得去感受。人总是需要一些经历,帮助你丰盈。帮助你强韧。遇见未知的,期待所能期待的。哪怕前行有困难。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保有期待,去体验,去感受,去吃,去爱,去尊重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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