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孩子

题:你若问我的梦想，我会毫不迟疑:文字

正文:

1

又忙了整整一个下午，至此夜里9点25分。

在小北没有回来的时间里，我是边包包子边听乐教授的文学课。

一边看着将要的5点30分，一边顾不得再带乳胶手套，把手伸进油里水里菜里，手忙脚乱地要自己赶紧加快进度，怕5点半下课的小北回家饿了，吃不到嘴边饭，一边影影听着比较文学的开端……

5点半，当大门响起儿子开门的声音时，我应声抱歉“还有20分钟吃饭，因为超市里没买到韭菜，又去了趟市场耽搁了。”

没有把听课关掉，儿子去他屋里锁上了门，怕我的听课声影响了他。

饭好了，叫吃饭。随手关掉听课，担心儿子嫌烦。

又继续无声地包了蒸了2锅包子，把所有的锅碗瓢盆刷出来，擦洗干净厨房，一边干着这些，一边心念一直想要去做的字，生活的现在、过往，星星点点，零零碎碎，乱无头绪地不时在心里这一点那一点地自由泛出来，如堵在泉眼的饭渣，汩汩一下一下，使人模糊、恍惚着匆匆时光，不觉无主又烦乱。

我是一位单身母亲。

七年前，把小北送走，去了千里之外读书，一个人的日子本可以坐下来慢慢流淌文字的时光，却被工作占得满满的，可谓夜以继日，常常通宵达旦几个昼夜，那时候，想着，等停下来，好好写字。

两年前，小北辞去了在所有人看来心满意足的工作，回到家，要继续读书。

好！再一次我又回到五年前的那些日子，小北是生活的中心，他的学习，他的生活，他的身体，他的时间，母亲就是一个陀螺般的存在，因为这个时候，他不再是读高中时的作息有度，而是所有的作息都是他的自由自主。

这个时候伴随学习的是他在恋爱。热恋中。

去年的考试未果。

今年继续中。

两年，我一直想说，孩子，你有多少青春的时光可以拿出整段的时间来读书学习？要珍惜。

但这话不能说，说多了，怕小北心烦，都这么大的孩子了，什么不懂？

今年是最后一次，我信息跟他说“没有退路。”

一边做饭一边想着自己一生都在追求的梦，是的！一生都在执着，只是没有一个可以完整的属于自己的时间。

生活在耗费着我。我悲伤地感觉到了这一点，近几天，脑子竟有些恍惚不清的感觉……我在衰老吗？难道衰老会是一个突然？我就这样终止了吗？……一系列不好的猜想压着我，该怎么办？

希望小北能出去读书，给我几年不再工作又无耗费的时光。

突然又想到，万一他要结婚怎么办？那套看孩子做家务的付出将随之而来。

那么我这一生真就是身为母亲耗尽了。耗尽了。

这种悲伤孩子是不会懂的。

孩子心里父母的付出天经地义，自然而然，就像是空气与风一样平常自然，没有任何感觉。

2

我也是这样吗？我对父母的付出也是这样吗？

我母亲是不喜欢我的，从小就不喜欢我。因为我是她的第二个女儿，而她与全家都急需要一个男孩，为祖辈单传的父亲传宗接代。我是她的失望。

昨晚还对小北说，我小时候的几件大事你姥姥都是不在家的，都是我自己去做，没有人管。后来一直到现在她不喜欢我，她会认为我不符她的心，认为我太有个性，有自己的主张，而我的性格太尖，太有棱角，不合她的意，像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有时候硌她的手，甚至，她会对我生出一些恨意，而她从来也不想到我这样的性格是不是与她对我的无视有关，是不是与她在我需要她的时间里，她放弃我有关。

她是不会想的。她想不到。她能想到的只是我的不是。性格太刚强。不合她的意。

这是她的意识。我是懂得。

而我还是对她好的。她如果还有什么对我的抱怨，那也是人与人之间的人性问题。

所谓父母与孩子尽管有血缘亲情在，但总逃不了人性这一关。她在人性这个问题的覆盖之下。

3

而我对小北以及与小北的所有生活，还是满是感恩与满足的。

这个孩子给了我人生的丰富与丰满，给了我生命的丰盈。

让我知道生活是什么？拥有、珍惜、关爱、幸福、感动、付出甚至有关于耗费。

当然，生命本来就是一场耗费，一场能量的耗费，直到散尽。

我爱我的孩子，爱我的父母，爱生命，爱可以从手指间流淌的文字，爱父母给与我的生命，爱小北给与我丰盈感动幸福以及手忙脚乱的生活，也由此感恩这一切“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