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不喜欢吃鸡蛋,尤其是炒鸡蛋。
每次炒菜,但凡做西红柿炒鸡蛋,我基本上是一口都不吃的。于是,很多朋友以为我可能有病,应该是胆囊炎之类的病。
其实,我只是觉得现在的鸡蛋,不论蒸煎煮炒,都没有蛋香味,远远达不到我对鸡蛋的要求和期望。
我期望回到小时候,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自家养鸡的那年那月。
记忆中,母亲每年春天,都会买一些小鸡仔,二三十只不等。
记忆中的小鸡仔特别难养活,总是莫名其妙地隔几天就会死去一两只。
而每每能活到最后的,通常只有五六只,我认为那些能活到最后的,简直就是奇迹般的存在。
而那活着的五六只鸡,通常只有一两只母鸡,剩下的都是公鸡。
母亲不喜欢公鸡,不喜欢的理由也很简单:公鸡只会打鸣,不会下蛋。
在那个物质极为匮乏的年月,鸡蛋可谓是比较奢侈的营养补给了。
记忆中,我曾不止一次地守着一只母鸡下蛋,也曾不止一次的伴随着母鸡下完蛋后的“咯咯哒”的声音,急匆匆将那枚温热的鸡蛋从柴草窝里拿出来,捧在手心里。
忽然就有那么一天,我特别想吃一枚温温热热的鸡蛋。
但是,一枚鸡蛋,应该怎么吃?煮?太慢,又费水;炒?太少,费事;蒸?太麻烦,划不来。想来想去,找到了家里的一只黄色的长柄铜勺,拿火钳捅开了炉火。然后把铜勺放在炉火中央,倒几滴蘇子油进去,用油布条将整个铜勺涂抹均匀,等到铜勺开始发出滋滋的声音时,把鸡蛋在炉台沿轻轻地磕一下,打入铜勺里。然后拿一双筷子,慢慢地翻搅起来。不一会儿,就会闻到一股鲜香浓郁的蛋香味。
虽然我还没到馋涎欲滴的程度,但是,也已经开始吞咽口水了。我把铜勺从炉火中央移开,环顾四下:家里除了我,再没有别人,就连平时老黏着我的小妹,也不知道此刻去哪疯玩去了。于是,我放心大胆地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勺里的鸡蛋。等到鸡蛋全部吃完后,还要咂吧几下嘴,还要用舌尖舔一下嘴唇,那种意犹未尽的感觉,那种香郁可口的滋味,直到现在,我依然清晰地记得。
这是我记忆中吃过的最香、最美味的鸡蛋。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是,我依然怀念那柄铜勺,以及那枚鸡蛋所带来的小小的幸福,小小的满足。
现在,我不喜欢吃鸡蛋,不论蒸煎煮炒。
只是因为,现在的鸡蛋,没有那个味道了,也没有那个感觉了。
毕竟,用长柄铜勺炒鸡蛋的经历,不是每个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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