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琴艺方面颇有造诣的水墨画家林曦(就是我敬爱的林糊糊老师)在北京开的暄桐教室吸引了各界人士慕名而来,开办的线上课程报名人数更是络绎不绝,喜欢林糊糊的人越来越多,也越多人欣赏她的生活态度,欢喜她分享的知识。
生活中的糊糊老师还是一个喜欢收藏文雅古玩的爱好者,白玉、沉香、古琴、茶壶和各种文房古董等,看到好玩的都想尽办法争取一下。林糊糊老师印象最深刻的是在16岁的时候,站在琉璃厂的“观复斋”里,第一眼就迷上了那只明代黄花梨提盒。两层带盖的提盒,每一层边口都起了细细的阳线,提梁两侧饰以如意头纹,四角包铜,肌理清晰的木纹下好似有珠玉的光华流转。糊糊老师说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然后去跟店主讲价。隔一周,她又来,很有耐心地花整个下午继续磨价钱。许是人家觉得她年纪小,十几岁的小姑娘,对这些老物件,能懂什么?最后,店主以不到一万块的价钱将这只提盒让给了她。我没有对一件事情如此执着过,听到林糊糊老师的这一举动,我心里多少是有震撼的,生活中的我比较特别容易放弃,对待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没如此执着过,也因如此,更加喜欢她了。
听说那时候的林糊糊老师已习画十余年,临过的许多中国画里不乏古琴、香炉、茶壶这些传统文人生活中的雅玩,天然地对这些器物心生亲近。抱着黄花提盒走在琉璃厂的街上,林糊糊真切地感到满心喜悦,大概也掺杂了几分花了人生第一笔巨款的激动。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喜欢的印章、印泥、镇纸什么的杂七杂八小玩意儿全装了进去。这大约可以视为林糊糊收集的第一件器物。
十多年后,这只黄花梨提盒放在了林糊糊工作室的书架上,架上摆满了她收藏的各种小玩意儿,紫砂、茶杯、铁壶、笔筒、花瓶、笔山等等。对面是宽大的画案,后面的墙上贴着她最近的水墨画和毛笔字,画案一侧是茶桌和琴桌。书架旁边是一幅林糊糊的字,写的是高濂《遵生八笺》中的一段:“读书赏画、品香吃茶、拂琴弄箫、拜石盘玉、园林美食、行脚清谈、京昆雅曲、栽花养鱼、易卜歧黄、禅那技擒、诸般闹事,皆吾所好。”差不多正是她现在生活的状态。如她所说,“我不是个很典型的收藏者,我所有买来的东西,都是拿来用的,无论价格贵贱,如果只拿来放着的,我都不会买。”这些器物在旁人可能是笔不错的投资,或是可以彰显身份的陈设,但对于林糊糊来说,只因她的生活状态如此。龙泉宋瓷的茶碗,是拿来喝茶的;清代紫檀的纸镇,就放在画案上压着宣纸;平时喝茶或弹琴,兴之所至,她会削片沉香埋进香炉,为茶韵琴音添一段悠然。
“诸般闹事,皆吾所好”,就是一个好玩的事儿。今天的人在从事这些我们所说的传统娱乐项目的时候,最大的问题,林糊糊老师觉得是太认真了,没有把它当成一个好玩事儿。她说只有抱着轻松、好玩的心态,才能真正享受赏玩这些古董雅玩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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