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梦# 被父母叫醒的周日，和一个中传毕业的学姐约了在椒江见面。近些日子和父母谈及艺考的事，分析了些长短利弊，父亲也终于表达了支持的态度。忙东忙西帮忙联系在这方面熟悉的人，然后带着我四处拜访走走。 小城到椒江约莫着四十来分钟车程，假期里父亲上班的时候偶尔会带我过来。市政府大楼是个枯燥的地方，唯一值得称道的也许只有网速还足够讨喜。政府大楼外不远是市民广场，那时候那儿放养着一群鸽子。有摊位可以买到玉米等零碎五谷杂粮用以投食，一包一包的，在记忆里从两元涨到三元，不知道如今价钱几何，也不知晓如今鸽子又是如何模样。上了高中后，去得更多的是书店，椒江的书店比小城大许多。无聊时候，会在商业街的电影院呆一个下午，刷完这段时间的电影。记得去过老街几次，但留下的记忆零零碎碎。依稀记得有些掺糖的吃食，可以在一个暖和的午后砸吧嘴很久。靠着车窗发了一会儿呆，想着，这竟然就是我关于椒江的记忆的全部了。这应该是我除却小城外来过最多次的城市，只是来的时候尚年少，去的地方都相似。把我丢在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口，肯定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但挥手拦下的士还能熟稔地报出个重复很多遍的地名。说熟悉也熟悉，说陌生也陌生。只是这年年淡漠的，回头再看看，也就成了个模糊的影子。生来矛盾。 文化馆旁的御道茶馆，记忆里应该是第二次造访。不大的隔间，玻璃帷幕是一个人造的池塘，可以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学姐安静却又健谈，了解了些有关中传校考的细节，面试笔试，好像都还不太难。学姐说中传给她最大的印象就是开放的校风，从没有上课点到的机制。突然有些向往，想必不是为了逃课。在编导和摄影专业取舍，但不论如何，原来云里雾里遥不可及的艺考，在眼前突兀地泛起些不知所谓的清晰感。好像也就那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停停走走，写写画画，也许不知不觉就勾画出了未来的轮廓。 出门的时候下了小雨，吃过午饭，雨势滂沱。秋在犹豫不决里好像突然坚定了到来的决心，气势汹汹，面目狰狞。只衣着短袖在大雨里显得格外单薄，冷气放肆喧嚣。这座不太熟悉的城市在不停歇的雨声里渐渐模糊成不清晰的模样，街楼车人，看不清面目，只有重重的影，在光天化日化作魑魅魍魉。 班级群里呆在学校的同学发出一张照片，每个班级外都贴出了暑假前填报的目标大学。看到好些中传的字眼，喜欢的学校能被很多人喜欢也足以欢颜。梦想被提上日程，同行的来去的离别的，来时八方迢递，去时四海为风。高考倒计时逼近三十天，夏的炽热被秋寒替代，只是人人相似，日日如旧。所幸同行，遥遥此寄。 周一、周二，台州市选考科目统考。试卷比想象中难一些，化学历史生物，睡一觉，午后又开始上课。高三的作息一切为了学习，我热爱学习，学习是我快乐。自我催眠也许会好一些。无奈成为习惯。 周三下午，假期前的最后几堂课。这些天不规律的大雨，不停歇地轰炸这座城市。学校里的竹林该是最勤恳的乐师，大雨时长鸣，所以上课的时候总是会晃神看向窗外。历史老师的嘴唇在目光所及处开合，失去焦点。古希腊的民主政治种种，恍惚间应了一声十二铜表法的发布日期，公元前449年，然后将头枕在手臂上睡去。醒来时手臂酸麻，老师离去，口水湿了试卷。大雨停歇了一时，狼狈是安静给的，好在教室嘈杂，赶忙扯出一张纸巾掩盖水渍。心虚地环顾四周，然后装作认真看题的模样。 归路。蒋生在车里一副懒散的模样，他母亲问及我的高考打算，简述了关于艺考的构想，然后听他母亲抱怨蒋生的漫无目的。蒋生想报考土木工程，只是家里人不看好这门专业的前景。他母亲倾向于经济类专业的发展，与我聊及未来，我侧过头看蒋生，只是兴致缺缺的模样。梦想和现实的平衡点，自我和家庭的平衡点，我们考虑的很多，在选择也在放弃。没有谁能预料未来是何模样，是懊悔当初的听之任之，还是庆幸后来的一意孤行。故事是人写的，结局是自己给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所以在临下车前，说及，还是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吧，从事什么，言之尚早，喜欢的才有走下去的动力。开闭车门，不知晓蒋生是否有看向我帅气的背影。嘿嘿嘿。 台风肆虐的日子。醒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风迫切地要入室抢劫的欲望，关紧了窗户，然后表露这样的心理台词，你再吼也不让你进来。刷了几张卷子，庄慕发与信息，晚上去他的生日聚会。这天气，出门想必是真爱。 午饭后的闲暇时光，慵懒是发自内心的。笔和试卷搁在桌沿，没有丝毫宠幸他们的欲望。躺在床上，风扇呼啦呼啦地转，天气有些发闷，尽管风雨抢足了戏份，但该给的凉意丝毫未给，还富余些排解不开的燥热。不如睡去。 吃过晚饭，撑一把黑伞，一袭白衣，行走在夜里。雨势倾盆，风来回地搅动着小城的空气，伪造些流露于表面的清爽，那些藏在身体深处的热能，也顺应流风的假象，抽丝剥茧地散去。只是到了室内，一切复原，还有惩罚体表的更甚的燥热感。这种天气，starbucks竟仍有好些顾客，想必小资情调是风雨无阻的。店内的伙伴说庄慕正在二楼，我这顶着台风天出门的，还不是为了为他庆生。点了杯柠檬芝士拿铁，拿着滴水的伞，上了二楼。庄慕一袭白衣，黑色长裤，坐在靠二楼门口的沙发，我是第三个到的人。互问了声好，我坐到庄慕的右侧，将短袖的袖子挽到了肩膀的位置。这鬼天气。 陆续又来了些人，便出门去了真正要聚会的地方。新天地的X-box酒吧来来去去地见过许多次，但造访还是头一回。这个点还未有许多人，挑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庄慕熟悉地和酒吧的工作人员招呼，点了许多酒和吃食，我坐在靠过道的位置，刷了几条说说，一时有些格格不入。同被邀请的有一个西班牙人David，庄慕奇怪的朋友圈，他们坐在一起摇色子喝酒，听到David用带些小城方言味道的中文报三个三，三个四的时候，不禁哂然。也许不久以后，我们也会流落到遥远的城市，停留几年，成为不长不短的过客。我们也许不会流利地用当地的方言交谈，但总学得会一些个常用的到的词。也许是几句骂人的话，也许是当地有名的吃食的名字。我们渐渐被同化出一些属于他乡的气息，混迹在人群里也没有那么突兀。我们会知道这条路通到哪个地方，我们会有用以短暂居住的房子，附近一定有家便利店，时常去买些啤酒和方便面，和店员熟悉到足以见面时打个招呼。房子里会有一扇窗，可以看见一片城市的夜景，繁华或是特别繁华。泡一杯廉价的速溶咖啡，然后在氤氲的热气里想想小城的夜晚是如何模样。抱着Mac写稿子，一定要是Mac才能配合的文艺情调，关上灯用音响放轻音乐，然后歪头睡着。好像莫名就扯远了。
周六返校，懒于书卷。
上周的结尾情诗被雨泩喜爱，于是写了四首藏字，抽一首放在这里。
大雨吻别这座城市
晨露在风声里
忘我地歌唱黎明
欢喜的理由简单
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我
如你成为我的世界
结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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