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离开家去北京,出发前的早晨母亲还在念叨着"天气这么冷,就不要去北京了吧,在家里多呆几天。"母亲对我们的留恋,多少都不够。昨天弟弟回学校,一大清早就送他上大巴,今天我又离开,这一走又是一年,陪伴的日子多一次少一次。
说好了七点半出发,母亲订了六点的闹钟起来熬小米粥,过年串门肉食多,母亲知我多吃油腻,所以每天早晨给弟弟妹妹们做了牛肉汤,还要额外的给我熬粥吃,母亲的小米粥黄灿灿、黏稠可口,放了几颗红枣进去,我能吃一大碗,再就着萝卜馅的包子吃的尽兴,母亲就是满足的。
这次回家瘦了不少,母亲为此事说了很多遍,只说在外面不好好照顾自己,叫她担心,夜里辗转反侧也在想这事,我嘴上说她夸张,心里体恤她的担心,这几日母亲总问我想吃什么,往我碗里盛很多饭,我乖乖的吃掉,她才能笑颜逐开。
母亲拉着行李箱,我背着书包,手里的水杯母亲也说着要帮我拿,怕我把手冻着,昨晚上收了晾干的衣服,看到母亲坐在炕头上埋头缝扣子,想到古人的一句:“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很是感慨。古往今来的父女、母子情义大抵如此,浓厚而又深刻。
还是比较善感,但不喜多愁。大巴开动的时候,母亲在车窗外挥手,她眉头微皱,我笑着说再见,没敢太久的四目相对。离别是悲伤的,也是不可避免的,对于无法改变的事实,就让它发生,要走的终究是要走,要是陪伴的时候多一些耐心多一些柔和就好了,偏偏我们又常常斗嘴,我的倔强和不耐烦,你的唠叨和过多的担心,大概父母和孩子之间就是这种纠缠不清的矛盾感情,我们争吵,互相嫌弃,却谁都离不开谁。
我越加觉得要好好爱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开开心心的过。那天我难过,心里有委屈说不出口,无意间被弟弟说穿,就像是纸糊的窗纱,薄脆经不起磕碰,于是膨胀的冷风,吹进心里脆弱的角落,祭奠父亲的时候我没有哭,看到八十岁奶奶的时候我没有哭,离别的时候我没有哭,那天我泪如雨下,大声呜咽,惹的您和弟弟也抹眼泪,一个人出门在外,有时候真委屈。我后来哭够了,就又笑,眼里还挂着泪珠,摸了一把脸,嘟囔着:"哭顶个什么用,不哭了。"你们就笑了,笑着拿白眼翻我,这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习惯了,越是亲近的人面前,就越是随性,难过了就哭,哭够了破涕为笑就过去了。后来,我觉得自己该长大了,情绪和苦乐都该有所收敛,就不爱表达自己的心事,一个人揣着以为可以消解,弟弟很轻易地拆穿,仿佛又回到孩子时候,家是永远的港湾,最踏实的驻点,永远包容着我的任性和悲伤,我突然无比深情的爱妈妈、弟弟和妹妹,无比深切的怀念我那遥远的父亲。
想来我也是个有意思的人,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努力学习,有些自我充盈的爱好,几个挚交,有梦想有远方,偶尔豪言壮语偶尔困于现实,走出生活的小环境,经历不同的人和生活,徘徊过孤单过,但都没有退缩,现在,心里的阴影面积愈小,愈觉得能自我调适,敞亮明快,就愈觉得往前走吧,不要回头,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现在尚存的问题就是微弱的踏实感,做些一个人的事,又不安于静默,刷屏寻找存在感,一帮人凑热闹,心不在此处身也要在,有时候挺累。这一年,要突破这点,找到自我安定的方式,多交一些实心实意的朋友,多出去走走,还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为自己和为家人负责,做个懂事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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