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第一场雪
时而如鹅毛，纷纷扬扬
时而雨夹雪，雪粒沙沙
雪非雪，雨非雨，冰非冰
透过玻璃敲击着龙血兰心房
我轻抚它瑟瑟发抖的翅膀
是的
钢筋水泥太冷
这不是它的南方
生而为树，命运不能自己
也不是我向往的红泥火炉小房
战战兢兢，苛责如履薄冰
它和我，都觉对方的愁没自己惨
却互相劝慰、羡慕
素昧平生
却一跃成为知道自己秘密最多的知己
同事进来打断了聊天
递一张表格给我
这是我常签的《工程质量终身责任承诺书》
我签了字，它笑了
它穿上我的衣裳，成了我的模样
咄咄怪事，我惊愕失色
我的脚扎了根
身上也长出了绿色的叶子
我一动不能动
在一块落地玻璃窗前
看烟霏霏、雪霏霏
他叫龙血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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