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冰的《乖,摸摸头》中这样写到:“时间无情第一,它才不在乎你是否还是个孩子,你只要稍一耽搁,稍一犹豫,它立马帮你决定故事的结局。它会把你欠下的对不起,变成换不起。又会把很多对不起,变成来不及。”
是啊,对不起到来不及就是那么转瞬之间的事情。
那是2011年的农历大年初二,凌晨四点过,天还未亮,睡梦中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听到父亲在叫我的名字,催促我起床,说我妈的病又犯了。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母亲闭着眼,脸色煞白,冒着冷汗,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虚弱的蜷缩在床上。慌忙之中父亲让我打电话给幺舅,带着哭腔的让他马上开车来接我母亲去医院(因为那个时候在农村老家过年,我们家没有车)。
不久,幺舅的车停在了屋前,一起将我母亲抬上了车,我准备上车跟着一起去医院时,母亲使出全身的力气说让我留在家里,家里还有亲戚在,我犹豫,我也害怕,却又不想在此刻违背母亲的意思,于是我留下了。极力安慰自己说,一定会像之前一样挺过来的!!!
看着车子的灯光渐渐消失在了水泥路的尽头。我回到母亲的房间,一股特殊的味道铺面而来,不是臭,但是让人会作呕的,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味道(后来,我在想那是不是死亡的前兆味道),没有多想,打开窗户简单收拾了下房间,开始找各种家务:做饭,洗衣服......想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下来。
终于,在和父亲的一次通话中被告知,缓过来了,还在输液,说想吃花生稀饭。那个时候的我们都认为想吃东西了,应该就挺过来了,那颗悬着的心也轻松多了。可是一个小时后,父亲来电话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告诉我,我能听出他的慌乱,后来他说让我把电话给大爸,在他和大爸的交谈中,我大概听到了:让大爸帮忙联系一下棺材,收拾一下堂屋。挂断电话后,我在回屋的院子里,忍不住大声“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周围邻居闻声赶来,看我哭,她们也哭,她们边哭边说: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以后我们也是你的妈妈,有事给妈妈说。那一刻,我哭的更厉害了,哭到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一段漫长又渴望又害怕的等待,不知过了多久,幺舅的车停在屋前,我迟迟不敢去面对,拉开车门的的瞬间,母亲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依然没有一点血色,我似乎有很多想说的话,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后来,他们说母亲是突然断气的,好像还有很多想说的话,睁着眼的离开的,我们都知道母亲始终放不下的是她的孩子。
那一年,我17岁。
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没坚持跟着一起去医院,至少能在您意识清晰的时候,陪你聊聊天;对不起,那个时候无能为力,后来上班了认识了一些营养学方面的朋友,说您的病是平时营养导致,是可以调理的;对不起,来不及完成我们的18岁之约。
现在的我们,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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