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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前辅导时间，我在教室转着给做完作业的学生即时批改。这个学生一位数加减乘除算错了，那个学生移项去括号又忘变号了，不停的纠正学生犯的低级错误，批评学生的粗心大意。
“老师。”听到有人喊我，我扭头寻找声音来源。
是小源同学，一个长的很可爱的女生，大大的眼睛，脸色白里透红，就像熟透的红苹果。第一天开学，我找前十名开会，首先就记住了她，不仅成绩优秀，还落落大方，一说话就笑眯眯的。就委以重任，值日班长兼英语课代表。
“咋了？”我问。
“数学……”她又笑眯眯的看着我，说了一串话。
我站在过道上，和她的座位隔了三个人，很近。可是，却没有听清她说的话。教室里有其他学生做题时发出的窃窃私语声，如蚊子般嘤嘤嗡嗡，你听不到说的啥，不细看也看不出是谁在说，却总在安静的教室里时隐时现，传入耳中，干扰我的听觉。
“都静下来！一做题就嘁嘁喳喳？不会的来问我，不准问你同桌！”然后转向小源同学，“你说的啥？”
“咱今天……题……”她又说了一遍。
什么？我还是没听清。我心想，你能不能大声点？难道是我老了耳背？我心里有点慌乱，迟疑了一下，只好发扬老师的优秀品质不耻下问，尴尬又无奈的问了一遍：“你说的啥？我还没听清。”然后微微调整了下角度，准备侧耳倾听她的问题。
“哎……”，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身子向我这边倾了倾，“我是问，今晚啥作业，我想早点做。”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红苹果似的脸更加红了。
她的语气让我感受到了那么一丝异样，应该是……嫌弃？对，就是嫌弃！
“你说话声音那么小，还有点快，还嫌弃老师听不清？！”我想直接这么怼回去，维护一下为师的尊严。可是又一想，可能真的是我老了，听力确实下降了，再说她可爱又优秀，这么说也不是因为违反纪律，我还是大度一点吧。就伸了伸脖子，把话连同她对我的嫌弃咽进了肚子里。温和的对她说：“做二次根式的混合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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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真的老了？早上的一件事也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HYJ，一个白白瘦瘦的男生，别人都在背书，他又在左顾右盼。我看各组交上来的作业条没有他的，更不用说家长签字了，数学作业他也没交。
我把他叫出教室，问：“你的作业条怎么不交？”
“忘家了。”
“家长检查了没有？签字了没有？作业做了吗？”
“没有。”
“那好，说你家长的电话号码，我问问你家长咋回事。”
“135137……”
我拨了过去，对方却说不是HYJ的家长，我只好道歉挂断。
把手机上的号码往HYJ面前一摆，质问：“你说个号码也说错？”
他看了一眼，“我说的不是这个，开头是137。”
原来开头不是135，也不是135137，而是137开头啊。
“你刚才不是说的这个吗？再说一遍。”
“我打吧。”他一脸不耐烦又嫌弃的给我乜斜了一眼，一只手就去夺我的手机。
“你表达不清，还嫌我拨错了？！再说。”态度极不端正，还想用我的手机，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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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件事加在一起，让我感慨万分。以前常听老教师说“老猫不避鼠”，以前听了，不以为然，心里暗暗觉得是那些个老教师找的借口，没想到现实“啪啪”打脸，这么快就轮着我了？
犹记得，刚来的第二年，新学期开学就有一个学生没来报到。有个认识的老师说：一听说你是班主任，吓得不敢来学了。我很纳闷，我不打他们，也不骂他们，就这么怕我？
如今，我依然不打不骂，不拘言笑，可是在学生心目中的威严明显降了很多。
真的是，时间无情，岁月如刀，何曾饶过谁？
只能弱弱问一声：谷老师老矣，尚能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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