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2号口往里走,右手边是下行电梯,我三步并作两步,欲搭这扶手电梯下去。下午三四点,这档口比较空,前头有三两人快到达那负一层地面了;左手边上行电梯也是,恍惚那么三四个人不等渐渐升上来,中央最宽阔的是人行的台阶,并没有什么人。
但等一下,那是什么?我几欲惊呼起来,高高的台阶中间有一块宽些的台面。我努力环顾四周,以确定没有看花眼,或者是寻求其他路人的目光交汇,一起来看一看发生了什么吧?
但没有任何一丝目光的汇聚可以接洽,人们在自己的世界里,路途中,赶路,沉思,或刷屏,无暇顾及其他。来来去去的行人竟没有一个人看见吗?那台阶很高,我立在原地,定睛看看仔细,一只包,一只黄色的骑手头盔,两只手臂散落在中央的台面上,两条腿半弯散落着脚脖子悬空挂在台阶上。
有一丝慌乱与迟疑,我快步走了下去,“等一下是不是要去叫地铁站的安保人员过来”,走近了,真正地,是一个人,那么明晃晃躺在半坡的台阶上。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师傅!师傅!师傅!”我冲那张黑的发焦的脸庞呼喊,这张脸大概就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见证。是突发疾病了吗?能不能动了,是不是需要救护车?
那眼睛忽而开了,眨巴了两下,“太累了”,他躺着,看着我。
“您没事吧?”
“太累了睡着了。”
“您找个有凳子的地方休息会儿。”
他坐起来,扶正黄色的骑车头盔。呆立半刻“滴答!滴答!滴答!”继而拿包起身。我也继续走我的路,向台阶下方走去,没有回头。
走完那高高的台阶,这地铁负一层地面,再回头,那台阶上已空无一人。我忽然闻到一阵飘香,是从地铁外面的桂花树上蔓延而来的,这会子正是它的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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