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近日多人断续的问询,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好像真的改变了。
原来它是伏贴地向前生长的,现在,仿佛一夜之间,根根树立起来了。这着实使我吃了一惊,不自禁用手摸了摸。还好,发丝依旧是柔软的。我的太太,头发自小油黑粗密,若放下来,便如瀑布般挺顺,每每招了姊妹的羡慕。这发质的改变,不曾听人说起,我也无意探究,随它如流水落花便是。然而我的头发,确曾不断改变,或随人生吧。
我于幼时,头发稀疏枯黄,更于额前,有一缕红发。母亲笑我“黄发小儿”,说是随了先祖,便如我的眼瞳,是金黄一般。我却疑心,是跟随母亲吃素,营养不良所致。
及自南洋数年归来,母亲见我,第一句便笑道,“我儿头发变黑了”。我这才发现,不仅变黑,而且似乎更浓密了些。南洋乃法制之国,许是温湿的气候所致。但头发只是软软贴着往前长,就会盖住了前额,遮挡了我的视线。于是我频频去理发,不使其长长,宛如要遮盖了我的耻辱一般。幸好,人的瞳孔颜色是不变的。
而今,它竟然挺立起来,在我这近乎天命之年。瞬间我仿佛有了一丝得意之心。而当我随后例行电话问候母亲大人,适逢这洋人的节日之时,不知不觉熄灭了。我明白,我还是个孩子……
“你,莫若出去走走……”。太太是懂我的。我推得门去,见女儿正于树荫下读书。已是初夏,风带了微香,拂过她的秀发,飘逸而去。远处,树丛里点缀着几朵玫瑰,宛如枫红。
公历二〇一八年五月十三日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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