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盆普通、不起眼的白色塑料花盆,低矮的、毛茸茸的叶丛里,悄无声息地拔出些许毛茸茸的根茎。根茎的顶部,顶着大大的花苞,像是滚圆的蝌蚪倒插着,大大的脑袋微微低垂,婴儿态,很可爱。
一盆花里,花苞的高度不同。其中,有两个鹤立鸡群的,大概受恩于得天独厚的阳光,向上吸饱了日光、向下吸饱了水分,率先盛开。其他的花苞,有第二梯队的,包裹不住色彩了,露馅儿了一样;第三梯队的,球球蛋蛋儿的,好像不愿离开叶子怀抱,紧紧的、贴合着叶子,好像是躺平中。
相比盛开的大花,形似喇叭花,花瓣是紫红色、丝绒一般,丝绒的紫色分布不均,在花瓣展开、铺平处最为浓郁。花瓣共六片,一片压着一片,最后一个花瓣是被两边的花瓣拱高起来,像是纵星捧月。这两朵花等高,开的火候相似,花瓣的布局也都是如此,诧异:就连花瓣的排序都写在基因里么!?
喇叭花里面有些深度,越是向下花瓣色彩渐变成白色底调,紫色斑点。花心像是海蚌的白白、硬戳戳的大肉,支楞着。花心的周围环绕着相同白色、同样高度的花蕊。
两天间,从柔弱的小花苞,到现在壮硕的,高昂挺拔的;从微微低垂的,到现在随着花径的方向75度角,不卑不亢的。花瓣看重厚重,充盈着水分。正值当年啊,阴柔的花儿开成阳刚之气!竟然有强悍和壮硕的气魄。
喇叭声声么?在自然界,这个喇叭的形状是不也可以传声呢?只是,它的声音或大或小,超出我们人类的可听阈限了呢?
今天读了陈年喜的书《生活就是朝天一声喊》,在空寂无聊中,被痛苦激发出来的灵感,字字抓心。他的书写让我想起杰克伦敦的《野性的呼唤》,同样是黑苦咖啡的浓郁悠远。杰克伦敦的黑苦味道很原始,是想象中的,有点儿遥不可及;陈年喜的黑苦咖啡似远犹近,是现实中的,很亲切。虽然是,在不同的维度、不同的国度、不同的时空,却在味道向度上交织出同一个滋味,我好喜欢这个滋味,今晨醒来,还在慢慢品咂。
陈年喜释放出来的文字,绽放出来的灵魂,不名贵,不起眼,和他漂泊的经历一样,是万籁俱寂和声声炸响的极端对比,是爆破工人和诗人的极端对比。难道,就这样的冷热才能激荡出来不同的灵魂吗?我一边被他的故事震撼着,一边被文字吸引着,一边在好奇,这么灵性的文字、这么苦痛的生活、和当下振兴的祖国,怎么也欠缺点儿联系。我有点儿像是晋慧帝一样,他问:“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我问:“他这一手好文字,何不靠文字生活”?
我理解,或许,灵性的光辉是需要痛苦来发酵和激荡的。
写花可以,写他无言。但是,壮硕有力的花、陈年喜和我,在2022年4月3日相连,这个花有了名字:力喊。
不管是什么土壤,都能绽放出或是尊贵的、或是低贫的生命,都能释放出或是有声的、或是无声的呐喊。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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