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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浴》——历史的轴轮

《天浴》——历史的轴轮

作者: 理感阅共鸣 | 来源:发表于2022-10-10 10:55 被阅读0次

    “你们看就是那个女的,和厂部的不管老少是个男的都睡过。“

    文秀系上了丝巾,站在了老金的面前,老金端起了枪,文秀却说:“等下。“她又用丝巾盖住了脸,镜头拉了很远很远,西藏的牧野只剩两个点,没有观众看到老金开枪,当枪声响起,文秀已经结束了她悲凉的一生,躺在了她一直以来都想要的清泉里。

    就当龌龊从没发生过,

    她还是那个怕出远门的孩子。

    作为90后,从原著到影片看这部剧的时候,有悲悯。天浴是七十年代文革的西藏。成都少女文秀与全国七百五十万人民一样,要离开亲友去下乡。文秀被派往荒凉的西藏,寄居藏族牧人老金的破旧帐篷。为换回城的指标出卖肉体。

    整篇对过程的描述逻辑顺连,层层递进,把文秀们的“悲“炼化,丰满,剖析,记录。体会得了作者对当时环境的不满和深深的痛斥。作者刻画的老金是脑补的救赎,也是心中对过去的慰藉。

    整本书若是没有加入老金的刻画,对现实的描述是窒息压抑而无法出版的。我们总是说我们的生活苦。可上一代人的苦,不仅仅是在精神上无自由,在物质上的贫瘠我们部分人也曾“有幸“见过。

    小时候不懂为什么爷爷奶奶与邻居们见面打招呼,总是问对方:“吃了吗?“

    更苦的是那个时代的女性,她们不像我们这一代人有选择有自由有发声的机会和概率,她们很多人因此被迫蹉跎了一生,强颜欢笑,麻痹自我,苟延残喘,牺牲自我只为孩子,不被尊重,不被重视,她们永远都不会“生病“,她们只有死了,才会被人看见,用一杯茶的功夫,哭一哭她们短暂而无栖的一生。

    那是封建和现代强烈对冲的时刻。

    时代的巨轮开动的那一刻,

    没有觉醒的人都会被牺牲。

    这与你是否善良,是否有能力,是否积阴德都没有关系,不愿意听棋盘安排的棋子,只能是弃子。

    她们不甘心做弃子,努力了一下,结果是早点死,这听上积极而荒凉。

    文秀第一次出卖自己,心中还掺杂着“爱情“,她是那豆蔻的少女,为心上人准备的礼物,期待着他的到来,她想他要是能带自己回成都,她们就结婚。工作有了男朋友也有了,两全其美。

    邮递员每次骑着自行车来时,文秀都会打扮自己,站在门口心眼狂喜,期许换来同值的失望。

    第二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暗示文秀说他也可以帮她办理回城的文件,还说第一个已经告诉他要他帮忙照顾她时,文秀短暂的挣扎又败给了回城的欲望,这个男人给了文秀一个苹果。

    来了第三个,文秀拿着对方的腰带嬉笑不屑,第四个把人与人之间的言语全都过滤掉了,第五个进阶到了原始人类,孤黑的深夜,文秀就像被架上火的烤鸡,毛都烧干净了,烧的又焦又糊,整个帐篷飘荡的只剩臭味。

    这是现实。

    那个时代的女性为了没有证据的承诺便付出了从儒家角度来讲女性最珍贵的贞洁,被骗,被抛弃,被侮辱,唾骂,又有多少人?

    我无法说她们没有错,她们愚蠢,可她们命不一样,有些人付出后换来体面的后半生,而有些人甚至付出生命换来了别人体面的当下和后半生。

    可她们不愚蠢又能怎么样呢?

    让从小生活物质还可以的女孩都留在乡下,晚年没有退休金每个月给200的粮补,老了生病,和当年一起下乡的住进一个病房,羡慕当年用肮脏换来的体面吗?

    其实她们没有选择,要么活得感慨。要么投胎做同龄人的孩子,要么不如死了。

    可《天浴》是文学不是生活。妙就妙在老金身上。说起老金在整部影片的作用,他不仅仅是光,他更是精神寄托,是纯净,是污浊的对立面,是最终要把女主救赎的神,他的无欲无求才是孩童般的稚嫩,才是那原本设定好的诚实守信和应该到时把文秀接回的流程。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好,纵然那个时代非常不好。可远方的灯塔依然算得上是明亮,哪怕只有一点点曙光,随着岁月的流逝,都会变大变亮变地充斥在心中的各个角落,救赎过去,让每个复杂的人说:“以前的人都苦,过去的就过去了,算了吧。“

    当文秀第一次到达牧羊区时,老金作为一个中年单身男性。茫茫牧区只有一顶帐篷,那时的文秀还是腼腆美好又俏皮的姑娘,她会在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人住在同一顶帐篷中觉得拘束,警惕,夜半脱衣睡觉时紧张到呼吸停顿。此时的老金懂文秀的尴尬,默默地转过身装睡。

    他们一起去牧羊,老金会围一个水池,让文秀洗澡,只因文秀说好久没洗澡了,他们像父女一样。文秀还是快乐的,她等着时间到了厂部接她回去,她畅想着回城的欢乐。她把城里的大小事情都会分享给老金。老金总是沉默,笑而不语。

    后来厂部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接文秀回去。文秀开始自我挣扎,直到第一个男人跟文秀暗示其它没有背景的女孩都是怎么回去的,文秀开始放逐自我,沉默寡言的老金爆发说:“你不就是想回成都吗?我送你回去。“可文秀却说:“你送我回去,我没有他们给我的回城条子。我还得求他们送我回来。“

    老金又沉默了,他不再笑。这束光可以陪伴可以开怀,唯独不能替文秀闯过难关。

    后来文秀怀孕,老金慌忙送文秀去厂部抓着既得利益者的衣领问他们:“回城的条子谁说了算。“是,回城才是文秀心里的刺,打胎都不重要。场部的院里走廊里充斥着闲言碎语,她们说:“就是她,就是她,长得是挺漂亮的。“

    产科医生带着满腔不情愿给文秀打胎,医生说:“谁让她们胡搞,为了一个回城名额,连命都不要了。活该!“

    西藏的冬天雪盖在脸上,根本看不出来文秀大出血。老金把文秀带回了帐篷,她又是个孩子了,她梳起辫子,穿好衣服,她想起她在产科时,隔壁骨科的男音说:“我这三个脚趾头换一个回城名额,比隔壁那姑娘划算多了。“

    文秀拿起了老金的猎枪。在三次努力中都没有狠下心。她对老金说:“老金,你一定要作证,我是不小心打到的。“老金沉默地看着她。

    文秀还是放下了枪,他央求老金帮她。

    她还是老金眼里那个初来时灵耀的姑娘。

    现在也是将来也是永远都会是,

    此时的她用生命葬送了萎蔫的烂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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