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的故事

（得书友常禾止的一篇隽文，与诸君共赏之。）

        众所周知，现在的农作物种子，除了小麦，其余的都是不会第二年留种的，需要年年去种子站购买种子。特别是蔬菜种子。好像大部分被万恶的资本主义孟山都公司垄断了。然而，在上个世纪，事情还不是这样的。

      下面我讲个我亲身经历的一个关于种子的故事……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一天，我当时上小学。一天上午放学后，我们姊妹三个都饥肠辘辘在屋子坐着，等着父亲放学给我们做饭。父亲是老师，比学生晚放学一会儿。等待中，我似乎听到外面有人吆喝：“谁要番茄辣椒，不要钱白送啊……”。

        白送?还有这好事?我们赶紧跑出去，看个究竟。到了门外的街道上，看见一个中年汉子，拉着一个架子车。上面放了两个菜筐。一个里面盛的是鲜红的番茄，一个里面盛的是翠绿的牛角柿椒。围了几个人，有大人，有小孩。我听了几句，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是他们自己种的番茄和辣椒，可以留种子。卖吧，就得不到种子了。可是又吃不了这么多。如果把它们一一剖开，掏出种子，会吃的扔了，又觉得可惜。谁会买剖成两瓣的番茄和辣椒呢？无奈之下，只好想出这个办法，离家几十里地，来到我们这，不卖只要种子，也算是行行好吧。

        这里也许有人会发笑，谁会要两瓣的番茄辣椒呢？那就大错特错了。八十年代的时候，在我们这里，虽说解决了温饱问题，但仅至于吃饱饭，离吃好还差的远。别的不说，当时父亲在学校里面教学，一个月才四十块钱，根本就不会有多余的钱买菜。白糖凉拌番茄，就是我们平时最大的美味。这次碰上这好事，真是高兴极了。我和妹妹赶紧回家，一人端了一个碗，让那个中年汉子给我们弄了两碗没有种子，剖成两瓣的番茄。说实话，现在想起来，那人用手把番茄种子掏出来，是有点不卫生。但那时候，谁还注意这些呢。

        刚到家，父亲放学回来了。看到两碗番茄，就问咋回事。我和妹妹说了。父亲埋怨我们不给人家钱，我说，他说了不要钱。父亲弄了一碗麦，让我端出去给他。那人看见这，就对父亲说，大哥，我不是要饭的，谢谢了。父亲说，你不收，我心里过意不去啊。那人说，没事没事。父亲又问，你是哪村的?他说，我是安滩的，全村大部分人都以种菜为生。父亲一听，更加过意不去了。因为我四姨家就是安滩的。于是，父亲到家，炒了一大碗倭瓜，拿了两个蒸馍，让我给那人端去了。那人拉着架子车，赶了几十里路，也确实饥了。再加上也认识我四姨夫，就把馍菜吃了。临走时，对父亲是连连道谢。

        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但儿时的那一幕，却时常萦绕在我脑海里。那人本可以把种子取出来，其他的扔了。但还是费劲拉到我们村，白送给村民。这不也是一种善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