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院落位于一个像“太师椅”的地方,那“太师椅”形态规整,不像浑然天成的,倒像是在一整座山上开凿出来的。
后面的山较高,山体较陡,俨然是靠背,左右两片山于半山腰处有较大的平台,把山分成了两段,那平台宛如椅子的扶手。不过,听老辈人讲,那“太师椅”确实是自然形成的,再说,我祖上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开山劈石。
以家为中心,方圆几里内的地方,都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不管是山坡还是平地,是水沟还是良田,我们在那些地方从事的主要“工作”是放牛、捡柴、割草,当然,还间插搞些“副业”,比如摸鱼、采花、摘果等等。
“势力范围“内的一草一木,都被我们摸的一清二楚,哪里有月季,哪里有野柿子,哪儿有野韭菜、狗屎葱,哪儿有牛奶奶,哪些地方“猪鼻孔”多……那是了如指掌。
在充当“太师椅”靠背的半山腰的悬崖上,我就知道那里有一株月季。在春天,会开出好看的花,颜色先是淡粉的,后来渐渐加深至粉红、玫瑰红。
下午放学后,我经常会去那摘月季。虽然说是悬崖,但对于我们这些从小在农村摸爬滚打的孩子来说,那都是小菜一蹀。我们像猴子般拉着树枝、藤条,在峭壁上凿出几个小窝得以放脚,然后就可以够着那树月季了。
最怀念那个场景,春天的傍晚,温暖的红彤彤的夕阳下,脱下了厚重的棉衣棉裤的我们,书包里背着新学期发的散发着油墨香味的书本,伴随着和煦的春风,一蹦一跳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顺便去看看那株心心念念的月季,如果花开了或者含苞待放了,便会随手采下几朵,插入空酒瓶子,摆在家里的琴桌上,装装高雅,然后伴着煤油灯看书写作业,仿佛心情都会好很多。
想想那个画面,一幅通过煤油灯光形成的剪影:花影、依头写字的孩子、灯下做针线活儿的母亲,多么温馨,多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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