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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云这两天的情绪很是糟糕,看丈夫横竖不顺眼。
因为他下班回到家就喊累,为推托做家务找借口,然后四脚朝天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刷抖音,发出猪一般的笑声。
家里乱得像猪圈,生活用品随用随放,摆得像开展销会,吃过饭的餐具一片狼藉地摊在茶几上无人问津。沙发上的布已经好久没洗了,泛着发黄的污色,还有那铺着黑色大理石的窗台,厚厚的灰尘能写出大字。
每当身处这个家,香云的心就会莫名的烦躁,她不知道怎么安置这里的各种物品,更不知道如何缓和与丈夫之间箭拔弩张的矛盾,一任这种糟糕的情况在这密闭的空间中发酵。
这两天天气突变,气温由前几天的小阳春骤降为个位数,狂风裹携着急雨扑打在玻璃窗上啪啪作响,从窗缝中挤进来的风带着阵阵寒意,同时发出幽灵般恐怖的嘶吼。
家里没什么吃的了,香云希望丈夫出去采购一点食材,顺便给买一点自己爱吃的蛋糕,可丈夫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仍旧沉浸在抖音的娱乐世界中。
香云看了丈夫一看,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还没有死心。她多么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像电视剧中的男主一样,多情体贴,善解人意,给自己甜蜜的爱情,然而,现买却像当前的天气一般令人心生寒意。
香云不再说话了,但是此时的沉默却不是无声的。香云觉得自己像一只口袋正不断在充气,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呼呼的喘息声,感觉到了胸脯上下起伏的波动。她是一只正在鼓气的风箱,急速飞转的混乱思想是制造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客厅的电视正在旁若无人地演绎着剧情: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太太,因忽然患了老年痴呆症而找不到自己平时戴的手表了,家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一下子把老人激怒了,只见她凄厉地质问:你们懂什么呀,那可是我的老头子送给我的礼物,我戴了一辈子了……
老太太的话像看不见的一排针深深地刺痛了香云敏感的心,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无声地碎了一地,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连个老太太都不如,自己活得可真失败。”香云越想越难过,她借口出去转转,冲出家门,走进了灰蒙蒙的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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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空荡荡,即便偶尔看到一半个人影也是缩头缩颈,行色匆匆。寒风吹得树枝呜呜作响,天色越来越暗了。
香云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一如她此刻的心绪。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泪水已奔涌而下,那是一种痛快的渲泻。此时此刻,一幕幕往事像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现,让她看到了自己的软弱和心酸。
二十多年的婚姻带给了自己什么?除了无尽的操劳就是伤心绝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切都是独自来扛,真的像文字中调侃的那样:本想做大哥身边的女人,不承想却成了女人心中的大哥。这样的婚姻,有与没有又有何不同?
香云在一座高大的建筑前停下来,她倚在一堵墙上呜呜地哭起来,哭得天昏地暗,哭得痛快淋漓,哭了足足有十几分钟。
室外风声大作,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一个绝望的女人在挣扎,没有人听到一个女人心痛的呐喊,只有天地,只有风雨,只有旁边冰冷的大理石墙壁。
香云哭够了,她擦干眼泪,准备回家,昏黄的路灯映照下,只见她的脸上多了一层出门时所没有的决绝与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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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动,就不痛。
黎明的曙光印白了玻璃窗,新的一天开始了,香云起床洗漱,听着音乐做家务,品尝自己做的营养早餐,然后出门去工作,一切都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只有香云自己知道,她已不是昨天的自己了。
一夜的风雨让天地焕然一新,也包括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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