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每家每户都有竹篙,女人干活大都靠它,看一个人家里竹篙的光泽度,可以看出这家女人的勤劳程度。
竹篙一般会立在房屋背后那扇墙,这扇墙还会堆放着女人们用竹篙挑回来的柴火,有路箕(芒萁)、松树枝、杉树枝。这些柴火堆得越高,说明这家的女人越勤快,也有可能这家不止一根竹篙,因为不止一个女人,有奶奶、妈妈、姑姑,竹篙用的久、用得勤,中间都光会滑铮亮的,就好像涂了一层油似的。
我们家的那根竹篙也挺亮的,妈妈忙完田里的活,总是会用她的这根竹篙去山上割路箕、砍松树枝,堆在我们家屋后背的那扇墙的柴火,跟窗户一样高!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也给我准备了一根竹篙,她带着我去山上割路箕。我隔得时候,手经常被路箕的梗刺伤,路箕梗又长又硬,不管在哪个位置隔断,手都会碰到很硬很利的两个断口。好在我已经习惯,也不出血,就是磨划伤了皮肤,有各种横七竖八的口子在手上,看着有点吓人。这是小伤,不想也没有时间喊疼,因为要早点割完,用绳子捆上,再用竹篙挑回去。那时候不知道腰疼,低着腰使劲割,这个技术比较容易掌握。捆成一捆的技术我怎么都学不会,每次都是妈妈帮我捆好两捆,用竹篙穿进去放在我的肩上。
我的左肩比右肩更能受力,换肩的时候,右肩只能分担很短的时间,走一百多米,就要换回来。一开始是我在前面挑着小小的两捆,一根短细竹篙在我的肩膀上换来换去,一会左肩,一会右肩。
妈妈挑着两捆大的在后面走,走着走着,我就就落在了妈妈的后面,她那两捆路箕把她的身子都遮住一大半,只看见穿着解放鞋的两只脚不停地向前迈着。
妈妈换一次肩的时间,我经常需要换过四五次,我那时的愿望很单纯现实,希望力气有妈妈的一半就好,这样我的肩膀就不会在竹篙的重压下刺痛了。
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我的竹篙总共也没用过十次,现在也不需要挑柴火了,妈妈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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