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云大块大块翻涌着,似要将天灼出一个窟窿,颓阳将王旗上的“秦”字映得猩红,那样好的颜色,仿若是我在他的纵许下,踩着他的骨,蘸着他的血,亲手染就的。
我这辈子,岁月的起点是云梦泽畔永不消散的雾岚,终点是黄土白骨相叠的八百里秦川。我有时会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散发宽衣,赤脚涉过汉水,越过函谷,踏入咸阳王城,看遍岁月悠长,江山无恙。看着看着,我会看见那个男人满是血污的脸。
我在这咸阳城里呆了太久了,久到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姓甚名谁,先前人们唤起芈八子,后来人们尊我为宣太后,我活成了人们艳羡的样子,却独独没活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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