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生罗之归来魂兮

作者: 千鸟双月 | 来源:发表于2018-11-22 12:13 被阅读10次

    门生罗之归来魂兮

    但凡是在罗生门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不会不知道关于“门生罗—弓长曹乙”的故事。尽管这段历史篇章并不算恢宏大气,但却开启了当时人们关于思想的新纪元。

      当然,我所指的并非《圣经》里面的罗生门,而是处于泱泱大风的东都帝国里的一个旧部。有人说,旧部不过是作为政客们的一刃刀锋而存在,必要时为最阴挚老辣的政客除去政敌,不留痕迹。也有人说,旧部只是个探秘长生之道,六畜轮回之理的学术之院罢了……

      没有谁能真正定义罗生门。千百年来,人们生死往来,觅得千山万水,寻得花开花落执经扣问,苦思冥想,仍难以参透门中何情何理又是何景,只得之字片章的资料夹带着神秘的气息留给世人无限遐想与不尽的寻途。

      只不过,如今的罗生门早已不似传言中的那番光景……

      有关门生罗的那段历史还得从生门宴上弓长曹乙那一段还魂剑舞说起。

      那段剑舞实在是精妙绝伦,不似平常的将剑之刚与舞之柔的简单融合,而是将以气带剑,以练携气,舞尽剑宗气宗之绝,形影变幻,三魂七魄皆有飘然之感。

      舞毕,宾客们矮桌上的一列玉酒杯皆水波回荡,发出阵阵清响,久久不绝。

        彼时,钟山上紫气腾腾,有虎啸龙吟之声盈耳。

      周炎炎仍然记得清楚,那样普通的长剑与白练,是无法达到那般精妙的效果的,更何况震碎了自己怀中的赤陨砚。

      东都的大雪下了半个多月,据弓长舞剑的时日已有半年。

      听闻在那惊艳一舞以后,王上很是欣悦,赐其爵的,冠其“门生罗”,享侯王之待遇,无奈弓长敬谢不敏。

      当王上问他所求之时,他却抬手指向宾客宴上端坐于尾的那位紫袍男子。

      “入住罗生门。”他说。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在座宾客闻言后无不面面相觑。

      君王看向紫袍男子,面露难色,“这……”

      人人都知道,罗生门规矩古怪,有人欲一探究竟但没有人敢拿命去赌,且不说能进与否,即使你入得门,那也只怕再难出去了。

      颦昼面无表情,只是眼皮抬了抬,兀自提壶为自己斟了盅茶水。这位罗生门的主人向来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

      良久,在众人惊疑的眼神中,颦昼点了点头,“既是王上的意思,那就请先生三日后入住罗生门。”

        众宾欢,唯有弓长漠然。

      琴瑟再起,铃铎在月华里无声摇晃。

      百年后,当有人再记起这段故事,都无不认为这是罗生门主平宁侯与门生罗的一笔佳话。只是这段历史到底悲了些,令人唏嘘。

     

      东都的政变发生在大好初春时节。

      宫闱里的宦官女婢们无不私下谈论谈论这起政变———王上遇刺身亡,摄政王颦昼入狱,朝臣相互攻讦,天下易主……

      吐沫横飞的情形似乎表现他们是多么多么的有着先见之明。

          素月分辉,在小池中投入一片清凉。这样薄凉的夜色让弓长想起那个似曾相似的晚上。

      那是入住罗生门的第九天,也是他再次看到颦昼的时候,其实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心里便有了些难以言说的感觉,很微妙,像湖面泛起的涟漪一样,片刻便不着痕迹。

        彼时的他正在灯下翻看着兵书,察觉身后的人露出不着痕迹的微笑。

      “你可知东瀛的织田信长?”他问道。头上的发带在夜风里飘扬。

      “织田信长……”弓长看着他的背影,口里重复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回过神来已是更深露重,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他为何向自己提起那个东瀛的政客。

    服丧期满后,新皇周炎炎登基。由于证据不足,对于摄政王的处决被迫延期。

      一日,亲信来报,说是先皇曾在镇远大将军处留下了一封密函。

      不想当日下午,镇远大将军曾泽琊便入宫将这密函呈了上来。

      周炎炎迫不及待启封,只见里面写着弓长二字,一旁朱红的批注赫然入眼:杀无赦。

        刑部牢房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进,至少对于弓长这种人来说,进入这种地方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牢里的平宁王依旧气定神闲,对于弓长的到来并没有一丝讶异,倒像是早有预料似的。

    “我不需要你救。”

    弓长还未说明用意便被对方以高傲的姿态拒绝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自然是忘了,他是摄政王,是罗生门门主,是颦昼,除了不会动感情,是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弓长漠然,握紧拳头的手蓦然松开,低声道:“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颦昼笑里带着讽刺,“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会的……”松开的手再一次握紧,弓长的声音低不可闻。

    刚出刑部大牢,弓长便被暗卫重重包围,为首的那人金冠黄袍。

    别来无恙,弓长先生。”周炎炎笑道。

    许久以后,当不惑之年的帝王颦昼再次想起周炎炎与弓长独处的那个长夜之时,总免不了湿了眼眶。

      “我给你两个选择。你是助他,还是助我?”周炎炎单手转着茶杯,四下暗卫们的手已经渐渐划至刀柄。

    弓长一笑,说:  “你要我怎么帮你?”

    周炎炎放下茶杯,:“很简单,明日三堂会审指证颦昼是杀害先皇的凶手!”

    “好。”

    弓长手里的茶水已经见底,杀手们握刀的手也渐渐松开。

     

      会审设在朝堂。堂下百官神色复杂。

    周炎炎亲自审问:“平宁侯,你可知罪?”

    堂下人不卑不亢,竟笑道:“不知。”

    “哦?”周炎炎不慌不忙地拾了杯茶水,呷了一口,“那可别怪朕不念旧情。”

    说罢,一人携剑而入,目若朗星,鬓若刀裁。弓长的剑握在左手,坐上少有人知他的习惯,剑在右手则起舞,剑在左手则杀戮。

    周炎炎信任的目光投向他。

    他躬身行礼后,只说了三个字:“得罪了”

    电光火石之间,白虹一闪,堂上的官员们只见白光滑过,刹那便灼眼得很,皆以手掩眼。

    只是一瞬间,当百官揉眼再看时,皆面带惊恐之色。只见弓长的剑正停在周炎炎的心脏处。

    新皇……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驾崩了……

      就在此时,镇远大将军的军队将整个皇宫重重包围。

      又是一场政变,江山再次易主,只不过这次坊市之间的谈资不再是周炎炎和颦昼这对兄弟,而是一剑夺走两位皇帝性命的弓长操乙。

      摄政王之罪名被洗清了。

      而弓长却以刺杀之名被镇远将军兵解。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所有人都认为弓长罪无可赦。谁叫新一任的帝王叫颦昼呢!

    真的…杀了他…有时候连颦昼自己都不敢相信。

    ,“王上,若要成大事,那么弓长不可不杀,王上请节哀!

      颦昼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屏退了镇远将军即若干门客,独自在密室里呆了一晚。

      有时候杀一个人很简单,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但要抹去关于这个人的一切,很难。

     

      颦昼的那段记忆其实有些模糊了,关于那个人和那段舞,自己在及冠之时便有听闻。

    他不知道自己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他,就像不知道先皇会毒杀自己的母亲一样,他们可是兄妹啊

      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去找弓长,那是你唯一哥哥……

      很久以后,在东瀛的历史上,他知道了在权力面前,其实是没有什么情分可言的。先皇则是个很好的例子,那么自己又何必要做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呢? 

    他在先皇之前找到了弓长,作为内应,弓长得到了先皇的信任,先皇原来早就计划好了,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周炎炎顺利继位,他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为自己的儿子除掉摄政王这块绊脚石。

      可千算万算终没算到弓长竟然颦昼的同胞兄弟。在被弓长刺杀之前,先皇便在密函里特意批注了杀无赦这三个字,可惜自己的儿子到底还是仁慈了一把。更可惜的是,自己的镇远大将军早已经叛变。

    所以,门生宴只不过是个局,先皇,摄政王和弓长演的一出好戏。

       

      戏演完了,不该留的人一个也没有留下。

    颦昼抚摸着那柄剑仿佛还能感受到弓长的余温。

    那晚所说的织田信长,是给他最好的暗示,只是那时的弓长是真的不明白还是会意而不言,只怕也无从知晓了

    皇城灯火璀璨,远方的高楼里有歌姬唱着那句:,人生如戏真假不辨谁痴迷,有道生在帝王家最是无情……

    歌声一阵一阵的,忽远忽近,越听越不真切……

       

    风雨台上,

      颦昼拔出那柄剑,兀自舞了起来,剑气凛然却无杀气,彼时有大风乍起,刮得他的紫袍猎猎作响。

      一绿衣小女婢从台下经过正好观看了这一剑舞,她笑吟吟得问道:“叔叔舞的可是传说中的还魂剑舞?”

      颦昼霎时剑断,他垂眸看向台下的小女婢,面色凝重,此时的风力也削减不少。

    他摇头:“不,还魂剑舞……绝矣…”

    东都野史有记载,崇宁三十年,东都政变,颦昼因弓长而王,弓长乃门生之神人,剑折而化为青鸟,不知所踪,世人皆知其因果缘由不敢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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