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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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预防作弊器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美好的理想，比如这些家长们，当上正式的教师就是他们的理想。理想从心中萌发，而双眼能笔直地看到它，它就像对面山顶上的一棵树，似乎很近，但要走近并且抓住它的树干，却似乎遥不可及，因为要用双脚去实地丈量，而道路是弯弯曲曲的，又有水田或溪涧的阻隔，所以，你只好踏过弯弯窄窄的田埂路，通过横跨涧水的桥梁，上了山还有大树、灌木丛和巨石或陡坡的阻碍。

家长们虽然都怀有美好的理想，但现实是他们似乎都很忙，对待家里家外的每个人都要花费时间，对待家里家外的每件事都要花费时间，他们真正用来读教材的时间并不多。日复一日地上课圈画的重点，却还不是自己的头脑中的东西，真正要记诵它们，却并不那么容易，需要大把的时间去消化。所以，当得知马上要模拟考试的时候，大家都感到惊讶，还有有些莫名的紧张。有的担心的是题目太难考得太差，有的担心的是别的家长高出他们很多，会感到有点羞耻，有的则担心花了一大把时间还得不到“优秀”。

很快地，第一周的培训结束了，《教育学》的模拟考试马上又要开始了。培训班里充满了紧张的空气。

第二天上午，大葫芦捧着一叠试卷来到培训班。他以为家长们平时听课那么认真，再加上昨天孩子们来学校监考，考试都能遵守考场纪律，所以只是轻描淡写地强调了一下纪律，并没有去开启预防小学生作弊系统。出人意料的是，才开考三十分钟，有些家长就开始坐不住了。他们似乎比任何一个淘气捣蛋的小学生考试时都更有经验。南瓜先生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抬头“一览众山小”，前排的侧面的试卷全映入他的眼底。大葫芦咳嗽了几声都不管用。西瓜先生似乎有点困，头埋进双手想睡觉，大葫芦走过去提醒他抓紧时间，才发现抽屉里打开着《教育学》。大葫芦没收了他的教材，放在了讲台上。冬瓜先生见西瓜先生的教材没收了，只好暗暗摸出手机搜索难题的答案，其他家长也像被传染了似的，悄悄地用起智能手机来。大葫芦只好发现一个没收一个，发现两个没收一双。表面文静的番茄女士右手在拼命地写着，眼睛却斜看着左手的纸条。大葫芦上前一拉，抽出了一卷纸条，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只好没收！

大葫芦觉得四处都有动静，他就像一个玩砸地鼠游戏的小孩一样，四处寻找可能出现的地鼠。

他忍不住再一次强调了考风考纪。

安静了不到十分钟，有些家长又蠢蠢欲动，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比划手势，有的互扔纸条。大葫芦没想到这样一群平时都能遵守纪律好好学习的学员一到考试时居然比不上一年级的小学生。

他忍无可忍地说：“各位家长，我知道你们都很忙。但是，既然选择了朝理想奔去，就要在平时舍得投入。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去挤，总还是有的。你们今天的表现令我很失望。下面，我不得不开启预防小学生作弊系统。你们连小学生都比不上，小学生考试时还用不上这个东西呢。这个东西好啊，只要哪一个座位的考生出现了作弊的行为，就会响起不停的警告。”

大葫芦一按遥控按钮，开启了预防考试作弊系统。

接下来很长时间，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做题。临近交卷时，警告突然响了起来：“四十八号考生作弊！四十八号考生注意！考试不能作弊！作弊不是好孩子！四十八号考生作弊！四十八号考生注意！考试不能作弊！作弊不是好孩子！……”

警告一直响个不停。大葫芦对着四十八号座位按了一下按钮，警告声才停了下来。

大葫芦说：“对不起了，四十八号，请遵守考场纪律，作弊得来的成绩再高也不是自己的。”

这一下，考生们被彻底地震慑住了。考场里一片安静……

可是，预防作弊器也有失灵的时候，当多位家长开始翻书的时候，作弊器就“忙不过来”了。

大葫芦只能一一走过去提醒家长。大葫芦想起了孩子们，他真希望孩子们能够回到森林小学来再次助他一臂之力。可是，孩子们像雀儿似的飞走了，他们有他们的游戏，他们有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夏令营活动还没有结束呢。

课间的时候，大葫芦想象着孩子们自由自在的生活，他打心眼里面羡慕着他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