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组上那个最困难户的看点之二是做粑粑吃。
在我的记忆里,女主人既不爱整理家庭内务也不爱干农活,除了捕鱼炖煮就是做粑粑。通常情况下是趿拉一双旧鞋在屋前公路上转悠。当然,若口袋里有了几块钱,那一定会不失时机地找伙伴打纸牌,一天几块钱输赢。
早春季节,洞庭湖外的藜蒿正鲜香,他们夫妻肯定要去采些回来做一回蒿子粑粑。这个时期,家里的米缸尚且饱满,女主人会舀出几升米到邻家兑些糯米,第二天夫妻俩挑着两个半桶泡发的粘糯相干的米去三爷家磨成米浆,回家后将其倒入一个棉布袋,吊着沥干水。大概沥水一昼夜,再将那半干不湿的粉团倒入大木盆里,夫妻双手使劲搓揉。待揉着光滑劲道了,掺入事前备好的一藜蒿叶碎。正待烧锅做蒿子粑粑上蒸锅。这时,早有附近男女嗅到了藜蒿糯米香,已来主动帮忙了。
人多力量大,做的做,蒸的蒸,吃的吃,说说笑笑,做了一锅又一锅。吃饱了的出了门,奔走相告:Ⅹ家做了蒿子粑粑,好吃!
啊?蒿子粑粑,看看去!
不多会儿,场面更盛大。一个组总共才十几户,现在却是门前公路不断人,人家土灶不断火。依然是做的做,吃的吃,看的看……起起散散两个小时,那么大一木盆原料全做了,吃完。仿佛集体打了个“平伙”。大伙嘴巴一抹吃完了事。只是,这个贫困户的米缸空了一截。
甭管它,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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