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明月高挂,在这清冷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明亮,又是一年冬月既望之日,今天是孩子的生日。
由于往年在外讨生活,想起来有好些年没能跟家人在一起过生日了,也只能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聊表心意,遥祝他们生日快乐。今年被疫*情所困,难得在家陪孩子过个生日。幸好前两几天已经解封,但饭店依然无法堂食。采购点食材还是很方便的,简简单单几道菜,谈不上珍馐,却是可口。谈笑间备感温馨,其乐融融。
岁月如梭,时光飞逝,感叹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不觉间已是两鬓斑白,江河日下。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孩子都28岁了,能不老吗?
28年前的今天,一个小生命降临到我们这个小家庭,给两个家族带来无限的欢乐和希望。当护士推着婴儿车,把一个小家伙推进爱人所在的病房,他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襁褓中的新生儿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脑瓜,睡得很香。姥姥、奶奶、二姨,二姨夫围了一圈,惊喜的眼神溢于言表。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在姥姥和奶奶慈爱的怀抱里,热心的二姨夫举起相机,留下了珍贵的镜头。
当小家伙传递到我的臂弯,有种莫名的感动,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忽然就做了父亲,有些眩晕。
天色微亮的时候,我就被老妈推醒,说是爱人有羊水破裂的迹象,急需送往医院。慌忙起身去敲邻居家的门求助,邻居家的小伙子给一家单位开小车,提前打过招呼,爱人临产时帮忙送往医院。却被告知,人家昨晚没回家。那时街上的黄面的都不是很多,一大早更难遇到。事急从权,只好推出自行车载着爱人奔往医院,母亲大包小包收拾宝宝的衣物棉被随后到。
幸好医院离家不是很远,即便如此,爱人半路上还是因为孕期反应,蹲在路边的下水道口干呕,这让我很是惊恐,只怕生出意外。清晨的马路上车辆很少,稍作缓和后,终于是安全抵达了医院。
有人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这话我非常赞同。妇科大夫检查后,说还早着呢,让静静等候,打了催产针,依然不见动静。大夫做了进一步检查后,得出结论,说是胎儿头径偏大,不能顺产,为保母子平安,必须做剖腹产手术。一听说要做剖腹产,岳母着急得掉下了眼泪。大夫耐心解释,剖腹产属于常规手术,不必担忧。虽然能理解,但众人还是感到一丝丝的不安。
量体温,量血压,验血型,交费,签字等一系列程序进行完毕,爱人被推进了手术室,几个亲属心事重重,在楼道里踱来踱去。这样的等待令人心焦,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感觉是那样的漫长。
大约十点半左右,一位护士走出手术室,告知手术顺利,母子平安,众人都长出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爱人被推出手术室,本来瘦小的身形越发的虚弱,形容憔悴。自从进入孕期,从头到尾,反应就没间断,吃啥吐啥。营养跟不上,体重降到八十多斤,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坚持、忍受。
麻醉药效渐渐褪去,爱人的刀口开始隐隐作痛,但看到躺在身边的宝宝,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爱人从小不沾荤腥,月子里想给她补补身体,但鸡汤什么的统统用不上。听老人说小米粥煮鸡蛋下奶,哺乳期就靠这简单而廉价的食物维持自己和孩子的营养。为了方便照顾孩子,偎在怀里,经常是半宿半宿枕着她的右臂弯,导致血脉不畅,胳膊酸疼,有一天忽然发现右臂居然变细了,让人很是揪心。我说你不能让他自己睡吗?她说怕一动就惊醒,忍者吧!
母亲帮着伺候月子,我所能做的就是洗尿布。那些岁月里,家里的晾衣绳上每天都是层层叠叠的尿布,且氤氲着独特的气味。出了月子,某天单位领导来看望他们母子,我慌忙收拾尿布,领导阻止,他说,这才叫生活。
在孩子身上,爱人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孩子一天天地长大,变得白白胖胖,爱人以他瘦削的身躯抱着孩子,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脸上却流露出开心的笑容。
世上的母爱都是伟大的,也唯有母爱是无私的奉献,且甘之如饴。我常教导孩子,别人可以不爱,但唯独一定要好好珍爱你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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