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窗外已经暗了下来,夜悄悄到来,我躺在床上刷手机,浑然不觉。
突然,手机响了。电话里,王同学有些激动,说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一条被遗弃的小狗,全身污黑,她没有靠近细看,但狗狗好像在抽搐,有些不太对头。旁边的阿姨希望她能带回家,但她说自己没法儿养啊,条件不允许。
平时逛论坛总能看到网友们捡猫捡狗,甚至还有捡猫头鹰的!可我从来没有捡过,内心是有些羡慕嫉妒的。
所以听到这些,内心突然产生了些莫名的使命感:我要救它,它在等我!顿时心生澎湃,毫不夸张地说,一部大戏《我和狗狗的日常》在我脑海中已上演,当然我看起来还是很平静的。
我对王同学讲,要不我养它吧。
天晓得我现在有多穷,自己都快养不起,因为我实在有些懒。但我总觉着这都不是事儿,或许因为它的到来,反而唤醒了我的赚钱激情,帮我摘掉“贫困帽子”呢!不是说“为母则刚”么,咳咳。
王同学比较理智,拒她分析狗狗可能有病,轻点儿还好,如果是细小(一种肠炎)什么的,可能就会很麻烦,估计要花上几千块,还不一定治得好。
我当时已然全身被那股莫名的使命感所充斥,觉着一切都不是事儿!没有钱可以刷卡,以后慢慢还就是了。当然,这些我都没有说出来,我要淡定。
最后,我俩觉着应该先去看看它。如果是真的生病了,就带去宠物医院看一看,能治就治,实在不能治就帮它安乐死,让它少受些罪。
02
带着我的信用卡,把她的狗狗--一条名叫豆豆的哈士奇留在家里,我们就出门了。
看似很凶,实则很怂的社会它豆!那条小狗被扔在了垃圾桶旁,侧躺着,已经站不起来,哼唧哼唧的,小小的身子时不时地抽一下。
天已经很黑,王同学打开手电筒照着,我俩慢慢靠近。说实话,那只狗狗颜值不太高,很脏,黑不溜秋,尖嘴,像只大老鼠。王同学正要去检查它的屁股,看它有没有拉稀,那狗又突然抽了一下,我俩吓的嗷嗷大叫,跳了开来。
我很怕,看到它黑乎乎,小小的一团,时不时地抽一下,抽一下,再也不敢靠近。我一边鄙视着自己那虚伪的使命感,一边很怂地躲在两米远处。
王同学克服自己的害怕,再一次靠近了那只狗狗,她说狗狗可能是细小,屁股都拉变形了。
我俩决定带它去宠物医院。旁边有个小纸箱,它原本就是装在里面被原主人丢弃的。可我俩谁都没有那个勇气把它再装回箱子里,无奈只能请旁边的阿姨帮忙。
03
王同学拎着箱子,我在后面跟着。狗狗在里面哼唧哼唧的,一抽一抽。
中途王同学有点儿累,说“要不你拎会儿吧”。我说我怕,她也没有再坚持。
其实我知道,她也很怕。
就这样,她在前面拎着,我在后面跟着,一路皱着眉头,可能连整个面部都是皱着的。
走路快到糊掉的王同学~一直走了两三站路,才到宠物医院。我被宠物医院路边待售的鲜活的猫猫狗狗吸引住了目光,忍不住停下脚步去看了看。
待到了宠物医院大厅时,王同学已和医生沟通完毕,狗狗是细小,并且出现抽搐现象,神经系统已被破坏,不建议治疗了。
最坏的结局,好在大家早有心理准备。安乐死,费用200,一人一半。
我是非常愿意出这个钱的,不希望它继续受罪,可内心深处又有个小小的声音:“花钱给狗狗安乐死,太圣母了吧!”
是我觉着这种行为“圣母”吗?也不是。是我以前所被灌输的观念,让我的潜意识认为大家会觉着这很圣母,很傻。我似乎看到那些忙碌的宠物医院工作人员顶着一个个弹幕“一只马上就要死的狗而已,有必要么!傻叉,圣母,嘲笑.jpg”。
或许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只是我的臆想。但一种深埋在成长印迹里的、刻板的思想裹挟着本我,使得我无法坦荡地做自己。
真实的我,被绑架了。
就像一只被从小修剪的盆景一样,虽然本能让我自由生长,但一直以来不断地修剪在我脑海深处打下了深深地烙印,枝桠努力向外伸长,却又同时悄悄地怀疑自己是否出了框。
而王同学就全无这些顾虑,她跟着自己的心走,坦坦荡荡,率真又可爱。
狗狗安乐死后,怎么处理它的尸体成了问题。宠物医院说给他们处理就是直接扔垃圾桶。我俩是想给它挖个坑埋起来的,但一找不到铁锹,二找不到可以挖坑的地儿,最后还是不得不连箱子放到了垃圾桶里。
死后,魂魄离体,这身躯也就是一块石头,一堆将要腐化的肉罢了,我想它应该不会介意的。
因为怕传染给豆豆,我们在宠物医院用肥皂洗了两遍手。回到家后,为了不让豆豆接触王同学,我先进屋把它关进房间,王同学洗完澡后才放它出来。当然,为了安慰它,一盒酸奶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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