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绘般的阴影在我的肚肠里蠕动,时不时引发一阵阵生恶的情绪;我仍然怀念着过往所有引发憎恨的情景,如果再次叫我轮回,我很乐意再次踏进地狱。
然而你瞧我过于阴暗,你又看我背负着满世界的阳光灿烂;哦,浪漫的看客们,你们可以用尽任何词汇来对我的行为表演讽刺以示奖励。
骤然一脚踩空了炎夏白昼,皮肤发烫得好似要脱落;让蜕皮的阳光刻烙于肉体,这是我的错。轮回放映的理想与毁灭,我的错在于,我爱着我的梦。
来自母亲背后的黑暗铺天盖地,她牵扯的条条脐带像是章鱼被烤熟的触手,难述形状地攀锁其身。
一把菜刀带起了一阵腥味的浮世绘的风花,速度出奇的缓慢以及迅疾,然后突兀地停在了身下人脑门上方的一寸位置。
【砍下去,让她坐牢…不,我会坐牢。】
菜刀上没有遗留食物的残渣,我没有嗅见任何气味,但是把柄被那暴怒的体液握紧,像泡菜一样浸泡得滑腻而酸咸。
被按倒的背脊顺从的放在床铺上,少女面无表情地仰视妇人的行为表演。四十岁左右的左手抓住受暴者的肩膀,高抬的右手紧接着挥下利器,然后——被按暂停键般险险暂停,而此时受暴者笼于钟型罩般的迟钝感知,终于感觉到了倾盆而来的暴怒骤雨。
风花的腥味让我的感知殆尽,我终于察觉到了那女人丑陋的眼睛形状,那大概类似于一双残忍的浑浊眼睛。
脱节的疯子闯进,一边用懦弱的喋喋碎语向棚帐里的披着白素的人们乞讨,一边窥探着一个稚女的肉体。在那双眼睛里,她被腐化成为任由猥亵的弱小原罪——孤立无援的珍宝该被漂染上丑陋的疾病。
稚女瑟缩,慌张地驱喝疯子——
【道歉与犯错。】
她转头看去,亲人们都聚集在一张大桌子旁,围拢着用丧葬饭食。他们察觉般看了一眼过来乞讨的疯子,然后继续视而不见。在死寂的肉体与灵魂的隔阂间,深入骨髓的憎恨感知被送去遥远的未来。
尖叫只为发泄过于亢奋的憎恶感,又像被屠戮前的猪猡。啊,心脏在浮世绘描绘的风花里腐败。
这是再次轮回的情景——施暴的角色转换,我的左手下按着一个失败的四十岁左右的泼妇,那聋了般的喧嚣杀戮没有丝毫美感。
【但是,渣滓。】
右手对着恼怒的头颅高举反夺过来的菜刀,刀刃上没有沾染丝毫蒜泥的冲味,也没有蟑螂、老鼠的臭味——我的手中刚好握着一把不沾丝毫染尘的利器。
理想于冷酷,作为表演者,作为旁观者,作为当事者,以及——犯错,突破蛹壳成为怪化的蝴蝶。
右手迅猛挥下,结局仿佛在砍一只发钝的石头。哦,厚重的卡车车轮碾过一只逃窜的黑狗,顺便将行人的拱形脑袋碾成肉泥,血液在黑色的公路上凝结好似油漆。
我爱着我那浪漫的梦,以及重铸理想国。
身下的血石没有任何犯罪符号标记,我丢下凶器,身体却干净得无法挫下丝毫肉泥。
集市里人影熙攘往来流动,充斥着一种死亡前夕的喧嚣;哦,同样喧嚣的我漫步生辉,作为表演者,旁观者和当事者的载体。走去交汇路口随便选乘摩托车,去——我嘴里吐露出来的“目的地”。
我被路人甲乙丙丁载着越过单调的山川和丘陵,再几次换乘于集市的站点,下车。
人烟逐渐缥缈难寻,偏僻的高速公路于毫无特色的植物间盘踞。四处找寻的眼睛终于看到了遥远处的摩托司机,他长着一副猴子的雷公脸,周身气息暴戾。
口吻欣喜,“能送我到达‘目的地’吗?在这附近我只找到了你这一辆车。”
“上来吧。”
“…孙悟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当一个司机呢?”
“我只是经过这里,既然顺路,我可以载你一程。”
我只顾自语,“哈!八方威武的大圣难道会需要赚我这一点可怜的小零?”
两边的场景顺息变换着,却是回旋缭绕,呈死循环的线索一般重复回映。
浮世绘般的风花吹拂,降落,浮于安然。迟钝的我若有所觉,却只听尾气突突蹦响轮胎磨行,无畏地兜绕着怪化的轮回…
/铃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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