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看见合欢着急忙慌的跑进来,衔梅挑眉,慢条斯理的咽下一口粥。
“王妃,不好了。刚刚傅管家传信回来,王爷在路上受到伏击,受了伤。”
衔梅猛地站起来,抓住了合欢的胳膊,“说清楚。很严重吗?”
合欢点点头,掏出袖子里的信,衔梅一把抢过。“估计是,信上说箭射到了心脏的地方,王爷迟迟未醒。他们躲到了一个名叫清溪镇的小村落。莫大夫已经被传信的带走了。”
衔梅三两下就看完了那封信,顺手撕的干干净净丢进了火盆里。“来人,备马。”
等到了清溪镇,莫大夫和傅管家他们围成一团,已经在商量着拔箭了,看到她到了,匆忙要行礼。她手一挥,“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莫大夫,王爷怎么样了?”
摇摇头,“不大好。这箭的位置稍偏,没射中心脏已是万幸。只是拔箭极为凶险,来回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间。且不说要花很长时间细细疗养还可能会有一辈子类似于心绞痛的后遗症,就现在拔了箭可能会大出血,王爷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天意。”衔梅深吸一口气,倒退两步,腰碰到了栏杆,还未好的伤疼的让她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不管怎么样,总归是要治疗的。莫大夫,我相信您。”
莫大夫面上也有些不安,末了还是用力的点点头,抱着医药箱进屋治疗。衔梅顺势倚在栏杆上,阵阵的疼痛让她慢慢平静。“傅管家,事情始末。”
傅管家上前一步,“王爷嫌大路人多嘈杂,领着我们走的小路。结果到一处山地,就中了埋伏。我们护着王爷想让他先撤,王爷不愿意,硬是要冲在最前头和我们并肩作战。虽然最后对方都死了,但我们也没得到什么好处,王爷还中了箭。已经检查过那群人,并没有得到任何的信息。不确定对方是谁,不敢放出风声,只能就近找了个小村落先把王爷安置下来。天一已经着手去查这件事了,目前得到的线索,是指向五皇子。”
最后这句话让合欢心口一突,抬头看着衔梅。衔梅还是面无表情,“继续查。”
傅管家点头,“我去给您安排房间。”
衔梅点头,眼睛盯着刚刚莫大夫进去的那扇门。合欢看了下四下没人,“如果真的是五皇子,您……”
“我?”衔梅自嘲的笑了笑,“我从来不想牵扯其他人的,从来不想。就算要下地狱,我一个就够了。如果真的是他,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是我欠谢君怀的。”
合欢敏锐的感觉到不对,衔梅说的是自己欠的王爷而并非五皇子。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别自己啥做决定,查出来再说。”
衔梅不置可否,不知是不是腰上的疼,惹得她指甲全部掐进了手心,浑身冰凉。左等右等,左等右等,终于等到“咯吱”一声,莫大夫一脸疲惫的出来,“伤口处理好了,给他服了药。今晚是最凶险的一晚。熬过今晚后面就不会有生命之忧了。这时候需要人侍疾,劳烦王妃安排一下吧。”
衔梅点头,“辛苦莫大夫了,合欢先送莫大夫去歇息。”丢下一句话,就走了进去。轻轻的带上门,一眼就看到谢君怀,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衔梅走到床前,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往常我总说,你不说话还像个王爷。现在倒是不说话了,看着这般虚弱,也不像个王爷,像个弱不禁风的小宦宦。”握着谢君怀的手坐下靠着床,“你说说你啊,何必呢?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啊,还冲在前面。现在好了吧,爬不起来了吧。”嘴上数落他,眼睛却慢慢红了。把头靠在他的手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应该把你卷进来的。你明明可以轻轻松松逍逍遥遥自自在在,现在却硬是被搅成了这样,是我对不起你。若是此事,真的与谢君流有关,你放心,我一定给个合理的交代。”
低喃的衔梅没注意到,躺床上的那个人睫毛轻颤了两下最后归于平静。
半夜,谢君怀开始发热,衔梅喂他喝下莫大夫配好的药,一趟趟的给他换毛巾,擦拭身体。莫大夫立在一旁,衔梅事事亲力亲为,倒显得他像个摆设。
等到天明时谢君怀身上的温度才变得正常。莫大夫把了脉,一脸喜色的点点头,“天佑王爷,这关,挺过去了。但现在也不能放松,还是要细心照顾着。”
衔梅点点头,拿开他头上的毛巾。稍稍放松点才注意到,楼下已经开始有些吵闹声了。衔梅看了眼床上的人,嘴唇发白毫无动静,喊了声地无。地无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衔梅让他有任何事喊他们,方才走了出去。合欢刚好上来,手上还端着餐盘。“主子,到吃饭的点了。”
衔梅摇摇头,“下去一块吃吧。”走到傅管家旁边的桌子坐下,“出来身上没带够钱吗?合欢,给傅管家银两,把这家店包下来。这般吵闹怎么能让王爷静养。”
傅管家没接合欢递过去的荷包,“王爷一路节俭,要求我们把钱都花在刀刃上,所以只订了房间。是我考虑不周,现在就去办。”
衔梅点点头,莫大夫看了眼衔梅眼底的青色,对着合欢道:“昨晚是王妃一直在照顾王爷,待会合欢你伺候王妃休息。”
合欢咬了一大口馒头,又夹了块辣椒塞进去。倒是衔梅这会替她回答了,“不用我不累。莫大夫去休息吧,您可不能垮,王爷这儿少不了您。昨晚那样情况该做的我都记住了,你可以放心。”三两下吞下口中的食物,“合欢送莫大夫去休息,我再上去看看王爷。”
莫大夫想说什么合欢却摇摇头,“王妃决定了的谁都改变不了的。您啊,就放心休息吧。您休息好了,就可以替王妃不是。”
衔梅上了楼,从袖子里掏出两封信递给地无,“一封送到谢君流府上,另一封送到贵妃府。另外把此事找些人传出去,就说王爷受了伏击,生死不明。”
地无领了命,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房间里又只剩下衔梅一个。她倒了杯水,拿了块干净帕子沾水点在谢君怀嘴唇上,“往常你可是片刻都离不开水,像个水桶。”衔梅声音低低的,“现在这么久不喝水肯定渴了吧。赶紧醒过来吧,醒过来就可以尽情的喝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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