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火急火燎地发来讯息,说她无意中招了,问建议,在我思前想后给出了一系列矛盾的建议之后,她决定了要和谈了四年多的男友选一个日子及早完婚。
乔是这样的女子,任性,对无关于己之事平静,对于己之事显得异常亢奋,实际上内心又住了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可爱。我们相识在大约我们都还是四五岁的样子,到现在算来已有快二十年,童年时候,我们和同一个欢喜的男孩疯玩,我们争着同一个老师的怀抱,我们带着同一群小伙伴调皮捣蛋,我们争吵又一同与人争吵,我们打架又一同与人打架,我们不和分离发誓老死不相往来过,又握手言和,和好如初,在最初的那接近十年里,我们是互相影响着的,我们的人生轨迹是重叠着的。
约摸十四五岁的我们,进入青春期的我们,依然像小男孩一样在操场上拳打脚踢,笑着的时候永远是捧腹的,而我知道,在那时,我已有了少女的晦涩;而乔是这样的,处处透着张扬,她告诉很多人她爱慕的对象,她时常觉得她自己是有心事的,她也因此倾诉给很多人听,“这件事只有你知道,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少女时期的她的惯用的结束语,是在过了好几年之后,她对我总结到,她其实是最晚才知道心事为何事的那个人。可是她也有实实在在忧郁的时候的,在学校顶楼的台阶上,她对我说,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把她扔给姥姥,姥姥却不认真地照顾她,还要对外人说她的不好呢,她哭,然后我也跟着她哭,这也是在好几年以后她讲给我我又重新记着的。
我们上同一所中学,那三年,交流极少。我知道乔和爱慕的男孩恋爱了,又分开了;我知道她和曾经共同交好的小姐妹起争执了,在我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她们又默默地化解了。我们仍有相似之处,就是在埋头苦干的大多数人里显得格外得突兀,我们各有心事,却不互诉。然后在那场被老师命名为决定命运的考试后,我们同行,她对我说,她好多时候睡不好觉,早上早早地醒来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她也开始变得沉默,有时候真的不想和任何人交流,我们应该都有同样的情绪在,去他妈的决定命运。
我们都明白,现实生活一点也不戏剧化,乔留在离家不远的南方城市,我则去了靠近首都最近的北方城市,对彼此的想念随着距离的拉远反倒是拉近了,乔说她很怀念那些年温暖她的人和事,她把充满棱角时中途丢弃过的值得对待的人都一一找回。我们偶尔视频通话,聊些近况,两个人笑得捧腹,仿佛就是昨日的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少年。她也在这个阶段遇到了现在的男友,假期回家我有见过一面,是她喜欢的样子,是个清瘦的阳光男孩。
大学毕业后,乔在南方,在她男友家乡的县城,而我顺从心意在远离家的北京。她说,她乐意这样的安稳工作,也因此有了婚姻的打算,她也有点恐惧,但却不知道在恐惧什么,这应该是再自然不过的反应。我问,万一我回不去该怎么办呢?她说她会怪我,可我又怎么会不去陪着她经历人生又一重要时刻呢?此时此刻,往事涌上心头,心中感慨蔓延,我是带着些酸涩又喜庆的,在可以用手指头就能掰扯清楚的日子里,她会为人妻,为人母。于我而言,这的确是十分充满仪式感的。
世间女子,都带着各色脾性而来,此一个,与我搭肩过、追赶过、谈笑过、哭闹过、惦记过……
世间女子,此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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