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有一篇很火的文章《十年后,我终于看懂了大话西游》,十年过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看懂了大话西游,看懂了悟空和紫霞。但是十年后,我坐在电影院,以《悟空传》致敬我曾经的青春。这部片子,从服装到场景真的远在我的想象之外。天庭像地狱般漆黑,服装像丐帮般褴褛,唯一打动我的,是情感,是天蓬对阿月说:我陪你!
“我陪你”,无疑是这人世间最动人的情话。我爱你,流于形式,爱这件事情太虚无缥缈,以爱之名施伤人之举实在数不胜数;我养你,难免有施舍之嫌,养的人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被养的人免不了有失尊严,唯有“我陪你”才是两情相悦最温婉的诉说。那不尽的宠溺与缠绵尽在这三个字中,娓娓道来。
(一)
当朱元璋还只是朱重八,有一次被郭子兴囚禁,断绝饮食,几乎饿毙。幸亏马皇后怀揣热饼,偷偷给他送去,才使他免于死亡,马后却被热饼烫伤了胸口。史书记载“怀以进,肉为焦”,“其后肉有腐痕”。当朱元璋终于成为了朱元璋,旗下功臣宿将面临鸟尽弓藏之时,马皇后又以天下之母的身份婉言规劝,使朱元璋有所节制。马皇后病逝后,朱元璋终生未再立后。无论是事业草创,还是位至天子,无论是民间拙荆,还是掌皇后之玺,我都不在乎,我想要做的只是“我陪你”。
明英宗朱祁镇算不上是一个英明皇帝,尤其是经过土木堡之变被俘后,明朝便江河日下,从此中华大地再无华夏衣冠,但是他是个好丈夫。瓦剌部俘虏朱祁镇后,也先以朱祁镇为可居奇货,向明朝索要大量财物,奈何当时于谦为整个大明王朝考虑,拒绝了也先的要求,唯有朱祁镇的钱皇后变卖所有的首饰要赎回自己的丈夫。作为一个深宫夫人,我不懂经营天下,我只知道,“我要赎回我的丈夫”。这是被也先软禁七年的时间里,朱祁镇唯一的安慰和温暖。无论是大明皇宫,还是瓦剌敌营,无论是九五之尊,还是阶下俘虏,“我陪你!”
(二)
1942年年底,杨绛凭借创作的话剧《称心如意》一鸣惊人。大才子钱钟书坐不住了。一天,他对杨绛说:“我想写一部长篇小说,你支持吗?”杨绛大为高兴,从那天开始劈柴生火、做饭洗衣,娇生惯养的才女慢慢走入烟火尘世。在杨绛的大力支持下,1944年《围城》问世。钱钟书在《围城》序中说:“这本书整整写了两年。两年里忧世伤生,屡想终止。由于杨绛女士不断的督促,替我挡了许多事,省出时间来,得以锱铢积累地写完。照例这本书该献给她。”杨绛和钱钟书无疑是20世纪“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典范。
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顾诚然是一种陪伴,精神上的共鸣更是一种相扶相持的陪伴。叮当三岁的时候,叮当妈和叮当爸离婚了。叮当爸很少陪伴孩子也就罢了,偶尔带孩子而在孩子面前打电话时,居然爆各种粗口。最令叮当妈崩溃的是,对那么一点点大的孩子,叮当爸居然教他如何打人,声称男孩就得凶着养,这样以后才能称霸天下……
叮当妈说:“没有孩子时,觉得老公孔武有力,格外有安全感,有了孩子之后,才发现在那个小生命面前,他是多么的粗俗不堪。我在教孩子学雷锋,老公却告诉孩子要碰红中”,如此南辕北辙的生活,只有当事人才能深味其中的痛苦。
人生就是一场没有返程的旅行,我们会在途中遇到各色各样的人,有的人幽默风趣,一路同行相处甚欢,却你中道离析;有的人沉默寡言,旅途沉闷不堪,却能不忌风雨,相濡以沫到终点。沿途最美的风景,不是整日里山盟海誓,你侬我侬,而是你在闹,我在笑,你在跋涉,我在同行,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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