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北京终于摆脱了滚烫的空气,晚风变得和善起来,人也熄掉了内心的焦躁。秋天的行程表按部就班,接下来树的叶子该黄了,再接下来会有几场秋雨,再接下来落叶乔木变得光秃秃。
我很怀念秋天的学校,所有的银杏叶子张扬着鲜艳的黄色,在明媚和善的日子里,它们簌簌地掉下来。肆无忌惮地躺在每一块砖上,每一条长椅上,把校园染成明艳的黄色。你可以肆无忌惮地踩踏它们,嚣张地回应着它们的肆无忌惮,但它们只会咔擦咔擦地叫着响应着,像嚼着一块块刚出炉的饼干。它们并不是总是“酥脆”,当秋雨凄凄苦苦地下起来,银杏叶子变得潮湿泥泞,人们也放弃了观赏。
虽然离开学校并没有多久,但是当我试图去回忆某些细节时,我却总是记不清楚了。我记得我某天推导了一个模型,却已记不清是什么模型。我记得我某天吃了一份好吃的菜,却已记不清是什么菜。我记得我去局子里捞了一个人出来,却已记不清那是个什么人。我记不清我踩过多少次银杏的叶子,但那咔擦咔擦的声音却长在了我的脑子里。
时间似乎消逝了,但又似乎变成了我的听觉触觉与味觉,就像秋天从滚烫到湿冷,从银杏叶子的香味到木头的霉味,时间只剩下这些爬进了我的脑子里。
有时人就跟着时间消逝了。每个人都是一个秘密,人的经历、人的想法、人的见识最后都只是一个消逝的秘密,像一片叶子永远地躺在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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