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一直是学校中的风云人物,仅仅18岁,她就学会了抽烟,打架,她一直是老师们眼中的一个麻烦,是同学们眼中的“不良分子”。从来没有人敢接近她,而她也懒得跟那些乖学生打交道。
静一直很担心珺的,尽管珺可能不知道静的存在。珺在校外打架了,她打起架来很狠,一点也不输男生,但对方人多势众,珺看形势不妙,便拔腿就跑。静远远地就看到珺被一大群人追着跑,想也没想便跑了过去,将那些在大路上准备用来搭棚子的竹子推倒拦住那群人,但静的这一举动无疑激怒了那群人,她没有珺的矫捷,很快就落到那群人的手中。珺回头时,就看到有一个女孩推倒竹子,但因动作笨拙而被捉。珺便毫不犹疑地往回跑,一脚就把捉住静的男生踹倒在地,然后拉着静拼了命地往前跑。
直到两人都跑不动,坐在地上喘气。珺认得静,那个年年考第一,基本每年都会受老师表扬的女孩,只是她不懂,她为什么要救她?珺起身,想转身就走,但静却捉住她的手,轻声道:“不要再打架了,好吗?”珺冷笑了一下,似乎在嘲笑她,但又含有一丝鄙视,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静听说,珺又打架了,而且进医院了,静当时听到这个消息脸下一子就白了,接下来的课她都无心听讲了,只想知道珺的伤势。放学铃一响,她便向医院的方向跑去。珺的手伤不是问题,只是擦伤,但珺的脚伤并不乐观,需要住院几天。珺一直都不懂,像静那样品学兼优的学生为什么会这般关心她?
终于,珺大发脾气地把周围的东西都摔出去,因为医生告诉她,她的腿可能会有后遗症,康复后,可能并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方便。静慢慢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珺大喊:“滚,你那么关心我干嘛?反正我是生是死都不会有人在乎的。”静轻轻地摇了摇头,坚定地对珺说:“不,我很在乎你的。”珺当时就愣了,静握住了她的手,“六年前,我被一群小混混围住,胁迫我交出身上所有的钱时,是你拼了命来救我,你当时只对我说了一句别再让人欺负了,当时我已经想跟你做朋友了。”珺想起来了,确实有那么一件事,只是没有想到静会一直记着这件事。
珺在静的陪伴下,做了物理治疗,她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了。在珺出院的那一天,静没有出现,当时珺的心里就有一股不安的感觉。出院后,静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珺去学校找,去图书馆找,到学校附近的大街小巷找,但就是没有静的踪影。
珺站在医院的天台上,珺很想从这里跳下去。珺是一个在暴力家庭里长大的,所以没有真正在乎过她,她一直都很独立。但静出现了,改变了她对世界的看法。因为静的一句“我愿意当你的家人”而感动过,但静不见了,所以她又变成一个人了。她闭上眼睛,准备结束这悲惨的生命。背后响起微弱地呼喊声:“珺,不要。”
猛地一回头,静站在离她不远处的门边,静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珺一惊,“静,你怎么……?”静对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很早就知道我自己有家族遗传病,在你出院那一天,我突然病发。”珺惊呆了,她没有想到静原来有病。静又扯起了一个牵强的笑容,但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含有一丝苦涩,“珺,我的病一直在折磨着我,我也想过像珺一样从这里跳下去,但我没有,我一直在坚持做治疗,无论每天吃多少药,打多少针,我都坚持下来了。我这么努力地活着,因为我答应过珺要当珺的家人,我很想像珺一样健康地活着,像珺一样可以交朋友。但是珺,却这样的不珍惜生命。”说道最后,静哭起来了。珺像风一般冲向静,紧紧地抱着静,嘴里一直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到了那一刻,珺才知道人活着不是必然的,到那时,她才懂,原来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的奢望中却还不知足。珺才懂得,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来之不易的。
静的病情在恶化,珺一直陪着静与病魔战斗。很多时候,静会因为治疗的缘故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静还是会对珺微笑,珺发现,静的笑永比她的哭更能刺激到她。珺经常会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哭,她像一个小孩找不到妈妈那样无措。
静的病情还在恶化中,吃药只能更痛苦地拖住她的生命。很多时候,她会受不了药性而吐,然后会没有任何胃口吃其他东西。每天晚上,静都会很痛苦地呻吟,而珺也几乎每晚因为照顾静而没能好好休息。珺站在病房外,她的手握在门柄上,可她没有勇气开,因为她一打开,很可能就是静的死亡的消息,静的病情已经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了。珺蹲在病房外哭了,珺发现,原来,到了最后她会连开病房的勇气都会没有的。
珺经常望着天空,会自言自语地说,静,我还是活得好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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