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遥远,因为它的光传递进我们眼中时已经那么“古老”,所以,即便星辰自身是那样巨大,在人们眼中却显得那样微小;盘古是那样了不起的巨人,却已经成了那么古老的传说。
只因,星辰如眼。
如果真的有人能撷取星辰作为双眼,一眼看过去的,自然就是千年万年的流逝变迁。而除了盘古的眼眶,又有谁真的有信心,能包容、忍受得住星辰在自己的眼前,一点点经历走向消亡的过程,再用看到它们变迁的感受不断反省自身?就像现在的人们,要一点点感受眼球的干涩肿痛尚且会觉得惊慌失措,我们如果将双眼换成两颗真正的星辰,会不会在望向星辰的过程中,开始一点点沉溺其中,甚至开始渐渐忘却自己?直到,星辰灭失,双眼黯淡……
于
是,我们努力地探索时间和空间的边界,希望“定位”好自己;我们努力地聆听来自宇宙星空的声音,探寻声音的波动里有没有“意外”的回响;我们推理公式,计算无数结果和可能,希望找到破解一切未知;我们学习更精准地控制五感,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加自由、幸福;我们试着想办法缩短一切空间上的障碍,抢夺时间的流失,拉近与其他一切也许可以进行交流的事物的距离……
那么,望向远方的目光,专注地投射出太久,真的会忘记,何处是自己的来处和故乡吗?
老方法,先看看其他的“历史遗迹”,作为参考。
也许,那遗迹,是一座倾尽无数文明也无法建立完成的星门;也许那遗迹是月球上的一块石牌,甚至是被打磨抛光后的月球本身;也许,那遗迹是我们自己都快忘却的“旅行者一号”;也许,那遗迹是一段未完成的故事胶片,却满含乘着梦想般翅膀遁入时空缝隙的能力;也许,那遗迹就是封闭了五感,始终活着却永远愧疚着的我们自己;也许,那些事物,沉默如岩,坚硬无言,却注定要成为记忆中狠狠打动我们的“预言”;也许,也许……
只是,无论如何,星辰虽在变化,却始终无法以等闲的数量计算,它们不遇上特别、巨大的变化,只会像始终静止在那里凝视着我们一般。就像芸芸众生,他人无从在其眼中瞬间得知一个人半生的经历,也许,唯有到一个人遇上奇异变化、巨大危机,甚至走到生命尽头时,人们才会因为震惊惶恐,留出一部分时间,试着去了解另一个人的一生,试探地追逐另一个人曾如星辰般的眼睛。
那时,我们开始关注自己,试着触摸未来;开始注重现在,试着缓释悲哀;开始在科学知识的基础上,脑补自己的身躯时时刻刻地像一颗星辰般运动变化(就像动漫《工作细胞》里一样);试着在自由幻想的蓝图里,谨慎地踏出自己现在能够做到的最初的一步。
因为,望之一眼万年的眼睛,属于每一个堪称星辰般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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