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更新了朋友圈,超有意境的几幅图片,看出来拍摄自一处,不过取景的角度略有不同:一轮圆月悬于中天,也倒映在碧波之中,清辉流淌,涤荡着周遭,仿佛除却水、月,一切皆不存在;一条碧水似玉带飘拂,两岸屋舍,白墙灰瓦,即使月色下也辨得分明,古树与绿竹恰到好处地点缀其间,微斜的枝叶让人恍惚有风扑面吹来;灰砖砌就的高台上,亭台飞檐翘角,与不远处一水榭的四角飞檐遥相呼应,一条木栈道蜿蜒至碧波之中……
看着这些图片,我仿佛来到了江南水乡:桨声、灯影、裹蓝头巾的船娘,青石板、油纸伞、结丁香样愁怨的姑娘……忍不住就羡慕地评论:去江南啦?
他秒回了一个龇牙大笑的表情。
这家伙,还卖关子,我心道。
“大马坝”你都不认识了?
怎么可能,生于斯,长于斯的小镇,何曾有如此“风景”?
大涧。你没见过?
大涧?那条穿镇而过的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虽然我不知道它的源头和归宿,但我知道 它自西南向东北流经马坝镇域,总长度13.5公里,其中镇区部分南起121省道,北至文明东路,长度约2.3公里。况且关于大涧的点滴记忆似乎贯穿了我的生活。
儿时,我家与姑妈家就分住在大涧两侧(准确地说是马坝大涧的末端,向北就是洪泽地界了),我家在涧东,姑妈家在涧西。去姑妈家必经一道滚水坝。夏天暴雨多,涧水常常汹涌着流过滚水坝,翻出的白浪与滔滔的水声呈骇人的气势。此时不去姑妈家倒也不是大事。但那时贫穷,涧东涧西只有一处碾米面的机房,人们少不得要在雨停的间隙过坝到涧西碾米碾面。一次,一村民在碾米回时,暴雨骤至,但看着涧水并不十分汹涌,想着家里等米下锅,便壮者胆子挑着笆斗过坝,不想,到了坝中间,水流却突然迅疾,脚下一滑,便连人带担子被冲下坝子。虽然后来人被田间劳作的乡亲合力救起,但那担粮食却让人们惋惜了很久。
要是大涧上面多几座桥就好了!人们感叹。是啊,记忆中似乎只有东小街上有一座石桥联通着两岸。可是那个贫穷的年代,造桥这样的大事岂是说办就能办的呢?
少年时,我到镇中学读书,住在父亲工作的地方,那里靠近大涧。那时镇里还没有自来水,因此,饮用并洗衣浆裳一类的生活之水全部来自大涧。涧水除夏季稍混浊,其余皆澄澈。涧两边一年四季的庄稼,忽黄忽绿,倒也怡人。只是涧南涧北的联通还是只能从东小街的石桥上经过,颇多不便。
时光终于穿行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镇区的范围不断扩大,人口不断增长,大涧上造桥势在必行,于是有了镇南大桥、镇西桥、揽青桥……一座座桥或平或拱,或宽或窄,飞架在大涧的各段水域之上,涧两岸的百姓再不为交通不便所苦,经济往来都相当便捷。
然而,人口的急剧增长与经济的飞速发展,在给小镇带来了繁荣的同时也带来了很多新的问题。工业与生活垃圾的随意排放一度使大涧淤塞,成了臭水沟。夏天涧水暴涨,不能及时疏浚,几成灾害。
也就是从那时,我几乎不再关注大涧,出入也尽量绕开。现在的大涧居然美如江南怎不叫人惊掉下巴呢?
同事大约见我久久没有回复,发来几张图片,还批评我,你呀,太宅了,镇上这么大变化居然不知道!我急忙看图片,原来是介绍大涧改造工程的文字:包括滨河绿化景观、仿古建筑立面改造、污水管网、道路等。同事的拍摄地正是已竣工的包括东小街仿古建筑立面在内的秦汉主题公园部分。二期工程正在如火如荼地施工中。我不觉脸红耳热,为身居马坝却不知马坝这么大的变化汗颜!
那么明天,我一定要沿大涧徐行,亲眼目睹它的靓丽容颜,切身体会大涧的巨变,也在光影中撷取它最美的姿态,发在我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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