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新鹳三年,如今是一副众所周知的光景。
没人知道这段日子到什么阶段,还有多久,还会经历什么。
一冰先生交代的背景,是三十六年。
自宋收蜀至平定王均之乱,蜀人经历了三十六年不停的站睁,三十六年的粉烧节掠,缘气大商,再也没有从前那样的好日子了。这一段历史背景,距苏轼之生亦不过三十余年。
一冰先生考证的结论是,西蜀特殊的地理环境,使蜀人自有独立天地的思想,进而化为热烈的乡土之恋。苏轼笔下,时常流露浓厚的乡愁,怀乡之作,俯拾皆是。蜀人擅辞辩而好论理,坚强独立,不认为世上有所谓权威存在。
原以为东坡先生是江浙人,东坡肉、东坡肘子、荔枝,都是很南方的style,加之先生遍布神州的足迹、百折不挠的气质,敢拼敢闯硬骨头,和蜀地安逸自由的风格不是一个路数。
但先生是如假包换的蜀地人,眉山。喜欢荔枝也不是到了广西才喜欢,而是自小院子里种了荔枝树。
这就回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会以为先生不是蜀人,蜀地究竟是什么风格。
回答这个问题,并不想扯太远,近些年蜀地出圈的每件事,可能都是答案。比如还在封禁中的成都。
每天发生的事情和任何一个其他城市的完全一样,但风格感觉却完全不同。面对风禁,我们都有同款沮丧抱怨,是对抗,是斗智斗勇,是硬刚。在成都这一切都有,但正如下了涮锅的食材,会富有成都风格的灵魂,成都中秋万人唱:成都人教你摆烂的正确姿势……
刚起雄起嚎起摆起笑中带泪ing,成都style走你。
一冰先生考证,宋人治蜀,一直采取高压政策,蜀人普遍怀有反抗心理,形成不合作的态度。史书说蜀人不好出仕,北宋时期,七十二位宰相中,籍属西蜀者只有四人,开国之初,太祖、太宗两朝,副相以上的高官,更无一个蜀人在内。
苏轼就是在这个时期,农村破产,家业凋零,而不得不出仕。但自由的灵魂又如何能被驯服。既入仕,却又无法昧了本性,东坡先生一路硬刚,处处不受待见,一路都是雷还没被自己整死,靠的全是才华。他以崇高的文学声望获得政治地位,但从政四十年,官止于文学侍从之臣,从未操持实际政柄,每当位近公辅之选时,言官们便大声警告:“不能用他为宰辅。”
性格决定命运,确实如此。
以东坡先生的才华,官至一品绰绰有余,没上去是不幸还是幸运,也不好说。
如果真的官至一品,伴君如伴虎,东坡先生会不会提前领盒饭未可知,至少会少了很多千古佳句。
老子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未能仕途登顶,大概率是好事。苏轼四十年的政治生活中,被人疏远,永远孤立。一冰先生的结论是,受出生地的影响,不能说完全没有。
莫言先生说,他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自己的故乡高密东北乡。
出生地对性格的影响我也是近些年才开始感受到。故乡对我来说,是一个一辈子都想逃离,人到中年才发现逃不开的命运。这是一段陈述句。故乡的人文,风格,处事方式,行为准则,就像装机软件一样,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以为它不在而已,直到中年才意识到性格和故乡之间的关联。
东坡先生被贬广西,入乡随俗乐呵呵的吃荔枝,人都以为他爱的是荔枝的美味,无人知道,那是他绵长的思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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