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你是否为我备下了米酒,那来自山间的甘甜,停留在我的唇齿之间。你田野中的稻米,从远方,传来阵阵芳香,萦绕我的鼻尖。
故乡,今夜,有人和你拿来了儿时奶奶酿的酒,口中的浓烈,在肚子里头滚烫。
你也不曾告诉我,喝了它,会醉人。
如今,我在异乡,手捧着白瓷碗,皱着眉头,将酒酿吃尽,模糊的眼中,回忆在兀自打转。
记得儿时,奶奶在灶边烤酒,我吧唧着嘴,吵着要吃酒酿,奶奶和蔼的对我说:‘十七,酒酿小孩是不能吃的,吃了会醉人,只有大人才能吃’
故乡啊,十八个年头了,尝了这酒酿,真的会醉人。醉了的浪子独自飘荡在异乡,没人会唤她的乳名。
在异乡,没有明朗的星月;在异乡,没有通往家的路径。在异乡,我的泪水,变得酸涩……在异乡,没有你给的布依之音,在异乡,望着你,被阻却在重山之外。
每当日没西山,黄昏染的我的脸通红时,故乡,你在唤我回去吗?家,正处东南,它上空,我识得了金星,识得了天狼,识得了牛郎织女……他们穿梭在光年以外,他们不能给我未知的答案,他们只是闪烁着,闪烁着。
三月的风,吹拂着我的长发,回首当初离开你时,我的行李是多么的沉重,湿答答的泥路上,深深浅浅的脚印,都在为我送别。
热泪盈眶的游子啊,步步回头,可却只能往前走。山回路转处,奶奶,在不舍的观望。奶奶那若黄土般凹陷的眼眸,泪光点亮了,即将到来的黑夜。远去的浪子啊,何日复归来?
昨夜,我明明听见山歌在山间荡漾,为何,当我触及时,又变得如此遥远。你可知我心中的痛楚,为何,要离我而去……
我死命地拍打着胸口,摊在白粉墙的房间里,抱头痛哭。
故乡,你可听见,浪子的嘶喊……
故乡,让我最后,为你,再干下一杯布依家的酒。米酒,清澈如初。
如今,却被我离乡的泪水染得浑浊。我手中的白瓷碗,沾了离愁的尘埃,远在家乡的布依兄弟,酒碗,对着我吗?
当年,岭上,谁在唱歌对吆?谁又娶得美人归?喝一口乡酒吧,让那恒久的醇香,留在齿间。酒尽,破碎的瓷片,是对新页的庆祝。
我的白瓷碗,白瓷碗呵!我的酒杯,我的酒杯嘿!为什么而醉,为何而醉?
酒,它,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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