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特地在最后的几百米放慢了脚步,开始乱散起步来,不是为了什么,却偏偏是不为了什么(也或许是突然安静的失落把我从身体中抽走了)。突然周围的情况就变得丰富起来了,画面像是从640P突然升到了4K。场景并不陌生,可是却多了很多从前“没有的”东西。我不曾记得常常绕过的禁车柱的顶端其实有个小圆环,这圆环的周围还起了一圈铁锈;我不曾记得小坡的水泥路上,被生活冲刷下还留下了模糊不清的警示语;我不曾记得拐弯后,路面有一线隆起的裂缝,一直延伸到几米外的花圃旁;我不曾记得照着路旁汽车的某个路灯下,还有一颗枝繁叶茂的数,把光拆成斑点,再洒在车盖上;我不曾记得沿路来往的行人中,不乏有各自风格......
我每天沿着同一条路走,步伐稳定,甚至连路中的线路都一样,那地面上,如果细看,应该会留着像赛车在车道上压过的痕迹一般的足迹。无论每天是否匆忙,都没有什么变化,更像是路上早已铺好了一串轨道,而我,像小孩一样,自我定下了规矩,非要往上沿着走不可。可我为什么定了这样的规矩呢?是像小孩一样为了好玩吗?可看来并不好玩。是为了快点到目的地?到了做什么呢?吃饭?睡觉?想来一通,也不是。只是习惯,可再多问一句,便发现,竟也不是习惯让我这样,而是我让我这样,是我促成了习惯,而促成习惯的过程同时又促成了新的习惯。我既然可以促成习惯,那定然也能抛弃习惯,所以最终还是我为自己定好了轨迹。
为何促成这样的习惯呢?我促成的习惯就是我想要的吗?可一条并不好玩的轨道怎么回事想要的呢?我每天在这里靠左,那里转弯,这里转头,那里侧身。我选择的是熟悉,我知道这样安全,并不见得最好,所以,我不是选择熟悉,而是躲避陌生,是在恐惧未知。未知所带来的恐惧不是危险,而是无法掌控。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无法掌控的都会带来矛盾,而习惯的就成了躲开矛盾最好的惰性。
通过最原始的恐惧我产生了习惯A,在形成A的过程中也同时形成习惯B,在A稳定后,我又害怕失去习惯A而抵抗未知地产生了习惯C......习惯虽是由我产生的,但它是伴随着外界人和事一并存在的,我所不能掌控的外界的人和事,让习惯A滋生了未知。
外界他人的不可控性也是必然的,以他人为中心而产生习惯A'B'C'也在逃避着相应的未知,即使两人在逃避未知的路上交错了,看到了本来为自己的黑暗其实另有风景,但亦然催生了新的恐惧。源于本能的逃避太过正常,但也太容易被关注,便使得生活在往复的躲避中,简单地接受了安全的模糊感。未知的恐惧可能并没有那么可怕,有时候,你都拿着灯帮我照亮了,看过了,连灯都给我了你才回去。为什么不敢去提着灯再走回到你的地方呢?那被树叶摘下的路灯光,落下来的很可能是梅花的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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