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玉为连环叫琐,后以金属为之,作锁。
而锁却当真把琐囚禁在不计其数的暗牢里。
琐是环珮相击自然无意的乐鸣声,无非清泉石上,月朗松间的曲径通幽,不过伐竹取道,下见小潭的心乐欣愉,即如怪石巉岩上一株植物蜿蜒爬伸的过程,只能静静地,悄无声息地,贴近心脏去听,张开双耳去听,听到喃喃不止的声音-------如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儒雅的,清晰明丽的讲述着当年的种种。偏偏他只讲给清闲的人听,讲给心有素琴白马的人听;不是不讲给他人听,是怕给他人置笑一声莞尔离去再添三分忧愁罢了。若你在热闹的市集上,在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在琳琅满目繁华缭乱的店铺里,在无穷亦无尽光怪陆离的黑暗里,你听到听不到许只是一种选择;听到了,你回头想寻住他的几率又有几分?你无比欣慰的,无比憧憬,愿随他玉珂声琐琐的期怀又可持续几时?你是被锁锁住了,锁僵了,锁的像一只驯猴人的猴子,即便一日卸下枷锁重返山林,自由、无拘、野性也不再在你身上闪耀。琐繁绕绕,心甘情愿的奔赴曾经不有一日妄想脱逃无比怨憎的牢笼,这该是有多么可悲!
琐,细小零碎的种种,似秋日的叶落,你清扫了一片去,又坠了一片来;似乱石嶙峋处,你搬了一块去,又跌了一块来;似春日不尽的草蔓,你今日修剪了一处去,明日又倔强的生出一根新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恰能活脱脱的用在琐事身上。这绵绵无尽头的琐事,总是在生长,像曼陀一样,剪它,或许并不能遏制它的生长;而不剪它,却能紧紧禁锢压迫你的心,你的形,你的周遭,吞噬你有限的光阴,充斥你本就狭隘的思想。就像你走一条隧道,有的是藤蔓贴墙的和谐清新绿意蓬勃生机盎然,有的是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但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的颤抖发怵。你本可以选择,但你选择了拒绝;你本可以选择决断,但你偏偏优柔寡断。
而我,却是想送给你一把锁和一把钥匙的。一把锁住你剪不断理还乱的无端思绪,一只打开你心锁形锁的万能钥匙。一把锁住你的不可示人的隐秘-------就让它睡去,不论在木箱中,不论在深水底,不论在漂流瓶中;一只能解开你犹豫不决的懦弱-------就让内在的果敢醒来,是野马就让它恣意踏遍草原,是狼就让它回归狼群。锁不住的,是品性。锁由心生,委曲如琐。然而,不得不承认,心性锁不住的被称作放荡不羁,自负高傲;你若固执的不信,历史就举出一个例证,举出的越多,说服力越大。慢慢地,你要信服它,并教诲着你的晚辈。这些人中,确实有人悟得真谛,看透人情练达世事百态,而多数人又怎能自昧良心说懂得事物因何对因何错因何不韪因何忝局高位?大多数的,是芸芸众生,是宇宙最渺小的星辰,是一棵能思想的芦苇,微茫的存在着。所谓让人仰望说银河九天满穹星斗群星璀璨荧烛之辉远不相及,不过是借着他方之光显一己之耀。所以说,琐细磨平了你的棱角,如清冽的溪水下光洁的鹅卵石,只是看似自在的待着;却又有磋磨出的璞玉,去浮存真,玉质温润,难得一见。
曼殊斐儿在一处写,“我要是身体健,我就一个人跑到一个地方去,在一株树下坐着去。”谁不这样想,这样晶澈的活着:我要是能,我一定跑到一个地方在一株树下坐着去。但是你能撇下你的零琐,跟着生活接近,跟着这天、这月、这些星、这些冷落的坦白的高山接近吗?但是你能吗?
玉珂声琐琐,锦帐梦悠悠。再难以有这样一模一样的场景,心境总是不可复制的。水榭楼台,山高水长,飞鸿雁影,霞云余日。案牍劳形,丝竹乱耳,素琴金经,谈笑风生。独坐长廊,偎靠大椅,袒胸赤脚,风撩散发。想必并非外放内流琐事,而幻想静谧朴然妙趣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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