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地突然,想起了童年时那种难忘的味道。面的香气随着四溢的记忆扑面而来。
上幼儿园的时候,因为挑食,成为了班里最瘦小的,看起来营养不良,发育不足。我爸特别担心我长不高,于是决定以后每天早上煮一碗营养满满的面,让我大补特补。
这碗面有什么特殊之处呢?外观上看来,它已经超凡脱俗:雪白晶莹的粗粉滑溜爽口,上面有时淋上软嫩香滑的炖猪肝,有时候加上酱香四溢的炒腰子,有时候盖有金黄酥脆的煎鸡蛋,还有的时候,是入口即化的虾仁炒腰果。吸一口面,啜一口汤,浓郁醇厚的香气滋润着口腔,滚烫的汤汁温暖了胸膛,流淌在四肢百骸。
但它的特殊之处,不仅仅是外形、口感、材料的新鲜和丰富,而是因为做的那个人太有趣了。当我挑食的时候,他会讲故事,有时候是关于这道菜的由来,有时候是他小时候的经历,有时候还会编一个大灰狼出来吓唬人,说会把不吃饭的小孩吞到肚子里去,吓得我赶紧大口吃面。最后以他的自卖自夸完美收场:这碗面煮的时候,加了老爸满满的爱心噢。
看看现在的我,其实没怎么精心对待早餐这回事了。每天早上,匆匆忙忙冲一包麦片,剥开小面包,还没在嘴里停留太久,就囫囵进了腹中,然后就飞奔向早八点的课堂。
相比之下,小时候的我,真的可以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的香气唤醒。一睁开眼,甚至睡眼朦胧的时候,味蕾就已经跳跃到了美味的巅峰。喝完最后一滴汤,口中回味无穷,腹中半天鼓鼓满满。
不过,当初的我真的没想到这份早餐的来之不易:新鲜的腰子等食材,不是前几天去买,然后贮存在冰箱里就可以的;刚杀出来的内脏,必须往往在大清早出门才能买到。而且考虑到我吃面的龟速和去上学的路上开车的大量时间,他得在天亮前起来,在清晨的寒风中远赴菜市场。
日复一日的奔赴,才有了这份在全世界迎来朝阳前缔造的美味佳肴。
气味、声音、光线,稍纵即逝,记忆被时光切割,一呼一吸间,他已变老,我已长大。
现在回想,多少时刻我是被笼罩在爱里而不自知的呢?可能离回忆遥远了一段距离,才能看的更清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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