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地铁,我喜欢在座位和门之间的拐角处,那里有个靠背,不高不低,合合适适撑着腰,还就容一个人的地方;坐下,至少一侧挨着人,挨着什么人,不可测;况且人不断、位不空,之前的体温也浊秽。
还是那“黄金拐角”熨帖。
一次下班进车厢,发现有同事已占据了一个“黄金拐角”,是个女生,随时都端庄个人,在那拐角的唆使下,全没站相,几乎拧成棵欹曲的盆景。
她捧着手机,没看到我。紧张工作了一天,难得松弛,我不忍打扰,又想,别人家偶然一抬头,我在近前,没打招呼也尴尬,于是发信息说,回家啊。回说,已经在路上了。
今天早上,我旁边站了个女疯子,四十岁上下,一上来就自言自语,骂骂咧咧,脏话脏到不能复述,很流利,大意是控诉上个月天安门庆典上的某个人物,禽兽不如。周围的人都尽量远离,我那“黄金拐角”成了死角,与她最近,听她骂了一遍又一遍。我看她干干净净,不像个武疯子,地铁都让上,话怎么能不让说呢,我不能歧视她,于是老老实实听着,没躲。
她还知道坐过了站,说,呦,平安里过了,怎么没下呢,还得往回坐。
眼看车再进站,这人就下去了。却忽然扭脸向我,说,傻逼,说了半天也没反应,就知道说了也白说。
车厢门左右一分,她一溜小跑,朝对向站台去了。
我挺高兴,也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庆幸,她没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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