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算是最会写花的人了吧!
他笔下的花千姿百态。
他这样描写“含笑”,说含笑花平凡是一点也不错,在乡下每一家院子里,他都是不可少的花,与玉兰、桂花、七里香、九重葛、牵牛花一样,几乎是随处可见,它的花形也不稀奇,拇指大小的椭圆形花隐藏在枝叶间,粗心的人可能视而不见。比较杰出的是塔的香气,含笑之香非常浓盛,并且清明悠远,邻居家如果有一棵含笑开花,香气能飘越几里之远,它不像桂花香那样含蓄,也不如夜来香那样跋扈,有点接近玉兰花之香,潇洒中还保有风度,维持着一丝自许的傲慢。含笑虽然十分平民化,香味却是带着贵气。
他这样描写报岁兰。报岁兰有一种极特别的香气,那香轻轻细细的,但能在空气中流荡很久,所以在乡下有一个比较土的名字“香水兰”,因为它总是在过年的时候开,又叫作“年兰”,在乡下,“年兰”和“年柑”一样,是家家都有的。
木棉花落下的声音比任何花都巨大,啪嗒作响,有时真能震动人的心灵,尤其是在都市比较寂静的正午时分,可以非常清晰地听见一朵木棉离枝、破风、落地的响声,如果心地足够沉静、连它落下滚动的声息都明晰可闻。木棉花在开完后并不凋谢,而在树上结成一颗坚实的果子,到了盛夏,果子在阳光下噗然裂开。这时,木棉果里面的木棉籽会哗然飞起,每一粒木棉籽长得像小钢珠,拖着一丝白色棉花,往远方飞去,有些裂开时带着弹性之力,且借着风走的木棉籽,可以飞到数里之遥,然后下种、抽芽,长成坚强伟岸的木棉树。这是为什么在乡下广大的田野偶尔会看见一株孤零零地木棉树那通常是越过几里村野的一棵,小小木棉只在那里落地生根的。
蝴蝶花 偶尔在乡间小道上,发现了一株被人遗忘的蝴蝶花,形状像极了凤凰花,却比凤凰花更典雅,我倾身闻着花香的时候,一朵蝴蝶花突然飘落下来,让我大吃一惊,这时我会想这花是蝴蝶的幻影或者蝴蝶是花的前身呢?
酢浆草花 这使我们看见在林木底下,有一些紫色的花,正张开花瓣在呼吸着晨间流动的空气,那是酢浆草花,是这世界上最平凡的花,但开在山中的风姿自是不同,它比一般所见的要大三倍,而且颜色清丽,没有丝毫尘埃。最奇特的是它的草茎,由于土地肥满,最短的茎约有一尺,最长的抽离地面竟达三尺多。春天的酢浆草花开得真是繁盛,我们很快就采满一大束酢浆草花,回到家插在花瓶里,好像把一整座山的美丽与春天全带了回来。连孩子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的花。”
布袋莲 有一天,不知从什么地方漂来一株矮小肥胖的植物,根、茎、叶子都是圆墩墩的,过不久再去看的时候,已经是几株结成一丛,家乡的老人说那是“布袋莲”,如果不立即清除,很快湖面就会被占满。没想到在大家准备清除时,布袋莲竟开出一串串铃铛般的偏蓝带紫的花朵,我们都被那异样的美所震住了,那些不带花有点像旅行中的异乡人。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切带着谜样的异乡的风采,不带联宇,他美丽的花保住了生命。
马鞍藤是南部海边常见的植物,盛开的时候,就像开大型运动会比赛着似的,它的花介于牵牛花与番薯花之间,但比前两者花形更美、花朵更大、气势也更雄浑。马鞍藤有着强盛的生命力,在海边的沙滩暴晒烈日、迎接海风,甚至灌溉海水都可以存活,有的根茎在沙中看起来已枯萎,第二年雨季来时,却又冒出芽来。这又美又强盛的花,在海边,竟很少有人会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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