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永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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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无缘无故就写下一段文字,就像写诗一样开个头,在彻底完成之前我无法预知它的主题和结尾。姑且称之为“颓废”写作吧。
有些时候,我会企图敲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的门,只想看看她卸妆后的真实容貌,然后简单聊上几句,假如对方并没有明显表示拒绝。接着又想:这是不是一种骚扰(别人往往这样认为)——哪怕只是在想象中发生。又或者,随便抓住一个匆匆过客,递上一支香烟(抽或不抽都并不觉得尴尬)。在他闪烁的目光中捕捉一个自以为是的故事——每个人都有故事——也许他就是那个我们渴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的主角。
生活如此继续。真实并不显得很真实。我们习惯于防惫——某种意义上是装,习惯了只活自己的,并且为道德服役。也可能是,只为那个早已被千年预设的唯一目标服务——成熟稳重。熟,并非坏事,但容易烂,亦或滥。它最终失去了美的自我价值,成为短暂的社会需要。从审美角度上讲,成熟是三维的造型,本心是零维度的可忽略的人生起源及其构造体。立体的白昼下,我们在无限膨胀;二维的黑暗,心灵会被压缩成宇宙的奇点,所有可能性重新出发——这就是我比较喜欢夜里独处的原因。
窗外有座观音山。叫不叫观音山无所谓,它与“观音”也没有任何联系,更何况“观音”也和人类无任何关系。它只是一座山,不高的山。白天它是窗口应该存在的可视的山状景,夜晚它是堆放在意识深处的虚体,只是我躺在床上的肉身的一个精神坐标——我在哪儿?哦,在这里。
某一天,有鸟鸣进入耳朵,然而它不是声音,感觉告诉我,意识里出现的是树,无论什么树(但它应该是桉树,因为现实经验告诉我窗外只有桉树),树上一两只鸟在欢跃——它们的动作很灵动,像学校开运动会时啦啦队的样子。只有鸟的形象,没有名字,因为我对鸟类不熟,形象对应不上脑海里的名词,就像武侠小说里的美人在现实中无法找到标本。
说起武侠小说里的美女,我想到的是铺垫和映衬的极致——主角出场前必然有无数惊艳耳闻,然后必须先看到一众下人也超凡脱俗,再然后你只能见到主角的贴身丫鬟,已经惊若天人……等美人出场,在美字前面轻松加一个“更”字,足矣!我们常常在看拍成影视的武侠剧时感到失望就是这个原因——这实在太为难导演。我常常也在语文课堂上这样对学生讲。
我喜欢随时随地读书,也喜欢随时随地写点文字。以前只在手机上写些分行句子,姑且叫“诗”。长文则必须摆开阵势在电脑上敲,桌上还得放一包足够抽的烟和一杯足够酽的茶。结果是,短期内诗写了几百首,像样点的长文却没几篇。毕竟不是每天都有超过两小时的空闲,只有零碎的时间片段,打扫这些碎片,最多积攒成碎片化的句子——那就是诗吧,但愿是。
午觉醒来,我的世界观是扭曲的。因为手臂长久地压迫了视神经——我常伏在案上午休——加上手脚也麻痹,有三分钟左右的时间,人生很迷茫,周围空间像是无数的点的组合。又像是有密集的声音在一个密封的盒子里出不去,我得慢慢找回自己的肉身,再把感觉和理智安装上去,重启意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的某一天,产生了在手机写笔记体散文的冲动,而且必须是手写模式(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喜用这种方式,太慢且累,但我舍不得丢——拼音模式太飘浮,就像把一些聒噪落实为文字,而手写不同,那是把一块块亲手打造的沉甸甸的砖,垒砌成一座坚实的城堡。何况,这样能避免提笔忘字——中国字),于是就有了开头那段文字……
2019.4.11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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