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乖乖两周岁生日那天,我终于下定决心,让她断奶了。
我本以为,告别应该是艰难的,最起码她会哭闹好几天,毕竟整整两年时间啊,她从未分开过。尤其一到了晚上,糖乖乖只找我,不找其他人,也算是甜蜜的负担。
天哥说,我肯定不忍心,每次听到她哭就会失去一切原则。
我跟母亲做好了长期准备,她那么黏我,想到她会因为吃不上奶哭,就心疼得不行。大不了,就再等等呗。
没想到糖乖乖没哭也没闹,跟着姥姥听儿歌,听姥爷给她讲故事。困了想睡觉的时候过来找我抱抱,我抱着她,握着她的手,说了一句,“你是大宝宝了,不能吃了。”她就真的没有再吃过。
年初三,我们带她去了冰雪小镇,想着是带她出去转转,喂小动物,滑冰,没想到那天天气太冷了,最低零下26度,在外面待了两个多小时,回来冻感冒了。糖乖乖第一次磨我,可能身体真的很不舒服,想要寻求安慰。我对她说,“妈妈这里好疼呀,你是乖宝宝,会心疼妈妈的,所以不吃了可以吗?”她似懂非懂的,并没有再磨下去,而是抱着我,吃着大拇指,睡着了。
第一次分别,竟然是那样的悄无声息。小姑娘懂事得让人心疼。
我还记得,第一次给糖喂奶的时候特别笨拙,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之前做的功课完全用不上,还是在月嫂的帮忙下才成功的。
那时候的我,腰上背着止痛泵,只能侧躺在病床上,腹部的伤口一翻身疼得直冒冷汗,也没有办法抱抱她,亲亲她,甚至都不能好好看她一眼,满脑子想得都是自己身上的止痛药会不会对糖乖乖造成影响。经过跟大夫的反复确认,才敢给她喂奶。
我永远记得糖乖乖第一次吸吮的样子,小小的嘴巴,紧紧握着的拳头,闭着双眼,特别用力咕咚咕咚地咽着,特别满足,仿佛吃到了全天下最美味的食物。没过一会儿,满头大汗。
我呢?也是第一次理解那句话,“浑身上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吃奶的力气有多大?真的只有当了妈亲喂之后才能体会得到。怎么形容呢?当时觉得腹部的伤口不疼了,当时的宫缩跟现在的疼痛值比简直不值一提。
刚开始由于经验不足,糖乖乖衔接姿势不正确,经常会因为吸吮过度用力,导致吸破皮流血。一边流血结痂了,就换另外一侧吃,有时候两侧都被吸破了,刚结痂,又到点了。新伤旧伤叠着,还是会忍着眼泪给她继续吃,每次犹如无数个小钢针在扎你最嫩最柔弱的地方,但是关心更多的从来不是自己,而是她吃没吃饱,吃得会不会上火,会不会有营养。
原来我是雷打不动的人,天塌下来也能睡得很香。自从有了糖乖乖,睡眠变得很轻,只要她一哭就会醒来,也习惯了三小时一喂,不分昼夜的日子。那个时候总在盼,什么时候能睡个整夜觉?后来又在盼,什么时候能断奶?
现在,真的断了,不舍得的人,竟然还是我。
龙应台在《目送》一书中曾这样写到:“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如何学会放手,是父母一辈子的必修课。第一次分别,她和我做的都不错,希望第二次,她上学的时候,我们都能变得比这次厉害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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