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的男孩的女朋友死了。
一
我叫陈知其，我有一个暗恋的男孩，他是大我两届的学长，他叫齐非。
学长与学妹的恋爱，看起来似乎顺理成章极了，但他有女朋友，叫张了了，他们两个更是学校出了名的模范情侣，同学艳羡，老师默许。
我喜欢他，也就像我的名字那样，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我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地喜欢他，追逐他，默默地等待着我的机会。
而今，我的机会来了。
因为张了了死了。
她从教学楼的窗口坠落，而我，正好坐在窗边目睹了她的凋亡。
伴随着她的坠陨的除了一声凄绝的悲鸣，就是肉体砸在大理石板上的粘腻声。
不是嘶吼，不是叫喊，是动物受伤时本能的，悲鸣。
我还在回味她的死亡，教学楼里炸开了一句“有人跳楼了！”，身边的同桌已经惨白了脸色。班里其他人全一股脑冲出了教室，一个个人挤在走廊上，是汹涌着的浪花，拍在窗边围观。
我摇了摇头，他们喧沸无序地像被煎熬的蚂蚁。
同桌瞠目难言，过了很久拽拽我：其其，我去问问是谁。
我低头玩着手里的笔，抬头看了她一眼，怯懦地点了点头。
等她颤着腿肚子出了门，我才高抬贵脚，走到门口看着一颗颗攒动的人头。
有胆小者在哭、吐，胆大的男生凭借着一股大男子主义，白着脸安慰别人。
更多的人在讨论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跳楼？
遗世独立的我太容易被当做异类，于是我决定随大流，苍白着脸色义无反顾地扎进人堆里头，并且一把逮住了朝我走过来的同桌。
她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好不容易抠出来的几条频率，颤抖，杂乱，我听了好几遍才辨认得出她说得是：跳楼的人是高三理（一）的张了了。
我一派震惊十分又恐惧百分的样子，眼眶周围的肌肉生理性的一缩，睫毛都在战栗：怎么会！
然后顺理成章地给齐非敲了一行字：
【齐哥，节哀。】
又补了一条温柔贴心的话：
【你在哪，有人说话或许会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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